“哦……就只有這些嗎……”雪很沮喪,憤憤地拍打水面,激起小小的水花。
如歌想了很久:“你是說,她雖然不在了,但我們可以讓暗夜羅以為她在我體內復生?”
雪拍掌:“好聰明。”
“暗夜羅怎會分辨不出暗夜冥呢?”他和她那樣熟悉,怕是每個動作每個神態都熟捻於胸。
“當一個人狂熱地沉浸在期盼中,縱有些疑點也會被他視而不見。”雪輕笑,“暗夜羅對她的愛早已癲狂。”
如歌沉思。
“我並不瞭解她,如何才能扮得像?”
雪嘆道:“她是一個溫柔的女子,世間所有的溫柔本就是相似的。”玉自寒亦是一個溫潤的人,如歌雖不瞭解暗夜冥,可是她對玉自寒的溫柔體會至深。
“有些往事我並不知曉。”
“你只需知道一點即可,暗夜羅恐怕也不願她將所有的往事統統記起。”
如歌點頭。她知道有一個人可以幫助她。
薰衣。
自從暗夜絕死去,薰衣在暗河宮再無牽掛。以往薰衣雖然背叛過她,可是她相信這次應該不會再被出賣。
木桶中的水漸漸變涼。
如歌的眼睛也漸漸染上涼氣,她面容俏殺,嘴唇抿緊:“這是最後一次機會。”
她會用所有的力量去誅殺暗夜羅!
哪怕——
這種方法一點也不光明正大。
隨後的日子裡,雪每日喂她喝下自己的血,他用那些血在她體內積聚起一種能量,來抵抗住戰楓致命的一擊。
戰楓必定會刺殺暗夜羅。
可是,縱使入魔後戰楓功力大增,也只不過能給於暗夜羅輕創。
只有“暗夜冥”瀕死那一刻。
真正的暗殺開始!
******
眉心巨裂!
烈焰焚燒般的劇痛,自眉心重穴撕裂而下!
暗夜羅大痛,震身而立,血紅衣裳激烈怒揚,他面色慘白,反手拔下刺入自己額中的利器!
一根梅花簪,泛出黃金般的光澤。
梅心原本應該是嵌有寶石之物的,如今卻只有一個凹陷。簪子的尖處有新鮮的血,有陳年不褪的暗紅血漬。
他認得這梅花簪!
……
小暗夜羅將梅花簪小心地收進懷裡,仰起小臉笑:
“答應了就不許反悔啊。”
……
她將簪子刺入他的眉心,眼中是仇恨的血紅,彷彿他不是她的弟弟,而是她最恨的仇人:
“你殺死了飛天!!”
……
她唇邊慘淡的笑容:“不要傷心……記得啊……姐姐愛你……”
……
眉間,鮮血狂噴如注!
暗夜羅驚痛巨吼,他渾身顫抖,像重創瀕死的野獸:“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這是一場騙局!
他所有的感情、所有的渴盼、所有重新開始的希望都不過是踏進了一個荒誕的騙局!
血流淌暗夜羅滿臉,斑斑血跡將他蒼白的腳趾也沾染,他痛吼道:
“你究竟是誰!!!”
如歌紅衣鮮豔,雙眼亮如火炬:
“我是烈如歌。”
一年前的她,會覺得用這種手段襲擊暗夜羅非常可恥。然而,如今她對暗夜羅的恨早已使她不在意任何手段。
有時她想,或許在她的體裡流淌的也是黑色冷酷的血。
暗夜羅痛眯雙眼:“你居然假冒她!!”
如歌道:“縱使暗夜冥真正復生,她對你的恨未必比我少!”
“不————!”
暗夜羅厲聲嘶吼,眉心血柱如箭般急噴:“她不恨我!她愛我!我才是她最愛的人!”
紅玉鳳琴自中間裂開!
七根琴絃竟然是完整的一根!
銀色如飛龍,帶著閃耀的空靈,劃破天際,箍扼住暗夜羅的脖頸!
雪的攻擊正如樂曲般美妙。
他不準備給暗夜羅任何喘息的機會。
這一次——
暗夜羅必須要死!
猩紅的血衣,蒼白冰冷的腳趾,眉間噴湧的血河,淒厲殘豔的雙唇,掌中尖銳血汙的梅花簪,暗夜羅瘋狂痛呼旋轉如陀螺,血花飛濺茵茵青草地,滿山滿谷皆是血腥。
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