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就加快了步子向上走去。這時張少偉心裡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既是對這個孤寡老人,也是對戴天嬌。
兩個年輕人挑了水回來,又劈了柴,戴天嬌還幫大媽收拾了屋子,這時眼瞅著天又要黑了,黃大媽家裡亮起了昏黃的燈,黃大媽坐在床上,用她那一雙線一樣的眼睛看著眼前的年輕人。戴天嬌走到大媽面前,側身坐到了床沿,黃大媽拉著天嬌的手,摩挲著,天嬌對於這一雙手已經熟悉極了,每次一觸控到這雙手,她就會立即想到夏阿姨,這兩雙手幾乎一模一樣。天嬌的心裡就有一種親切的感覺,她想人與人有時覺得遠得不得了,有時又近得不得了。
告別了黃大媽,走在回醫院的路上,張少偉動情地對戴天嬌說:“天嬌,你的心真是太好了。”
37夏冰怎麼也沒有想到,錢兵會交給她這兩件東西。錢兵是到她們宿舍來給她的,當時戴天嬌和王萍平都不在,錢兵敲了敲門進來了,夏冰感到很意外,錢兵說:“我知道就你一個人在。”
夏冰更奇怪了,笑著說:“你怎麼知道的?”
錢兵說:“晚飯後我看到戴天嬌向後山走了。剛才我看到王萍平在魚塘邊看書。”
夏冰說:“那你就能斷定,我會在宿舍?”
錢兵說:“我有感覺,有第六感覺。”
夏冰一句話也不敢說了,忽然心跳得咚咚的。
錢兵顯然是有備而來的,他把手伸進懷裡,拿出了那兩樣東西,說:“我今天來是想交給你兩件東西的。”
夏冰一看,用紙包著,但能看出是一個本子的模樣,“什麼東西?”
“你的東西。”錢兵緊緊盯著夏冰,目光復雜。
夏冰懵了:“我的東西?”
“對。但是,一直被我儲存著,已經四年了,我想還是應該還給你。”
“不……不……”夏冰有一種預感,那是一個女孩子對於男孩子特有的敏感,說不清的。
錢兵走上前來,還要說什麼,這時門外響起了掏鑰匙的聲音,兩人怔了一下,都不約而同地裝著沒事的樣子,各自坐了下來。
進門的是王萍平,她看到錢兵在,就“哦”了一聲,說:“我不知道你在這兒。”看了看他倆,說:“我走吧。”
夏冰幾乎是撲到王萍平面前,說:“沒事。真的沒事。班長正要走呢。”
錢兵趕緊說:“對,對,我走了。”走到門口,又說了一句:“我走了。”看樣子極想有人能留他。
錢兵前腳走,王萍平就說:“夏冰,你著什麼急嘛,好男人多著呢。到時候你會後悔的。”
夏冰一聽,急了:“你想到哪去了?”
“這麼明顯還看不出來嗎?醫院的男人怎麼感覺都這麼好?好像誰都可以和女護士談戀愛似的。”王萍平忿忿道。
夏冰深深地嘆了口氣,說:“你說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這都怪你,對什麼人都這麼好,一個志願兵你用得著總是對他客客氣氣的嗎?你就是這樣,老好人,讓別人覺得你特別好辦。”王萍平一副大姐樣。
夏冰委屈地瞅了瞅王萍平,“什麼好不好的?他是我原來的班長嘛。”
“什麼班長?不就是個洗衣班嗎?你現在是幹部,知道嗎?陸軍一五八醫院的軍官。”
夏冰不知說什麼好,心裡在想,也許真是怪自己,她用眼睛瞅著桌上的東西,愣得不敢開啟看看。
這時,戴天嬌小鳥回巢一樣進了門,臉上紅光閃閃,掩飾不住的喜悅,看到兩張嚴肅的臉,就問:“出什麼事了?”
夏冰悻悻地說:“剛才錢兵來過。”
“哦,你的老班長啊,來向你求愛?”戴天嬌還沉浸在自己的喜悅裡。
夏冰喊道:“怎麼你也看出來了?”
戴天嬌:“看出什麼來了?”顯然是把自己剛才說的話忘了。
夏冰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就知道自己快樂,完全不管別人的死活。”
戴天嬌看看王萍平,王萍平點了點頭,用目光掃了一眼桌上,說:“送情書來了。”
戴天嬌知道這是真的了,就小心翼翼地走到桌邊,輕輕地問夏冰:“真的?”
夏冰說:“你開啟看看嘛。”
“不,我怎麼能看?人家是寫給你的。”戴天嬌說著,手已經摸到了那個紙包上。
後來王萍平說:“開啟吧,反正要開啟。”
紙包裡是一本筆記本和一封貼了郵票的信,看上去已經有了舊的顏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