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風腦子轉著念頭,來到營前觀察,卻見漢兵在下面布好防守陣式,分出士兵正要砍伐樹木,選擇的皆是丈餘的松木,把一端削尖,一排排堆在地上。
一陣風心中嘀咕,旋即恍然,謂左右道:“這是攻打我們營寨的工具,只要把這些樹幹一條條並排在斜坡上,不懼我們箭矢石攻擊。”
元裕原是龜茲國巨盜,入夥時間不長,但與一陣風相識多年,甚得一陣風信任,此時跟在後面,駭然道:“這招確實有用,只要前後三排擠在一起,連滾石都不怕。又可阻擋守軍視線,根本看不清下面形勢。”
一陣風默然一會,道:“營內糧草充裕,又有水源,固守不戰,漢軍想要拿下我們,也要付出可怕的代價。”語氣雖然顯得輕鬆,心中卻知漢軍既然迅速到達,就是為了臉面,也會不惜代價剿滅他們。
望著漢軍仔細琢磨一會,一陣風指著漢軍剛剛建成的軍營道:“漢軍揚名天下,所向披靡,這些兵將皆是精銳漢騎,但是十分輕敵,營房根本沒有佈置防禦,糧草輜重皆集中於此,若有友軍從後面殺上,漢軍定會吃個大虧。”
說到這裡,一陣風眉頭一皺,看著把通道圍得密不通風的漢軍,暗忖以漢軍威名,誰敢與其敵對?對方並非輕敵,而是認為無人敢上門挑戰。
其實一陣風低估了漢軍的防禦,漢軍行軍防備埋伏,後勤重視糧道,立營防備劫營,廖化從軍日久,豈能如此麻痺大意?廖化行軍,五里範圍皆設斥侯暗哨,誰人能躲過漢軍兵王的偵察過來偷營?
廖化立營以後,見賊軍堅守不戰,部下準備工作還未完備,命令部下分批迴營休息。黃昏時分漢軍埋鍋造飯,廖化讓部下全部撤回營中,休歇體力,只候軍令。
百人將喬陽見廖化十分興奮,上前問道:“看來將軍已經胸有成竹,否則為何如此泰然?”
廖化道:“賊人馬匹皆散在敵營左側山,山泉也源於此地,趙敬只須奪其馬匹,斷其水源,賊子定然不戰自潰。”
一陣風剛剛回營,聽手下彙報漢軍回營,估計今夜漢軍不會發起戰事,召集手下大小頭目一同商議。雖未交戰,但從漢軍行止,卻能見識到漢軍的強大,想起漢軍對待異族的殘暴,一個個皆面如死灰。
元裕剛從前營回來,道:“漢軍用松木杆製成木排,把下山通道封了起來,木排之間只留尺許空間,僅可容一人透過,不能過馬。木排後方掛有風燈,布有箭陣,漢軍輪流駐守,就是派人出去求援也是不能。”
一陣風苦笑道:“求援?去求何人?何人敢與漢軍過手?現在我們只能固守,等待龜茲王派使責問漢軍擅自入境。”
元裕道:“漢軍唐而皇之兵圍我等,根本未將龜茲王看在眼裡,指望龜茲王未必能夠行得通。聽說數路漢軍皆趕來西域,這不過是前鋒部隊,不如夜間突圍便是。”
一陣風搖頭道:“從正面突圍可能性不大,從左側山壁偷出不是不可能,但是馬匹皆失,如何逃過追殺?”
一陣風還未說完,只見有人匆匆入帳急報,道:“漢軍挑燈出營,估計是要夜戰。”
眾人心中一緊,急隨一陣風同去營前觀看,只見漢軍於木排外列陣,百人舉著高及人身的巨型木盾,若是組成盾陣,可以步步為營,藉以抵擋矢石的攻擊。
另有百餘人手持鋤鏟等工具,看樣子是想在盾兵掩護下,破去斜坡佈置的種種障礙,填平裝有尖刺的陷坑。後面還排列著百名手持弩機強弓的遠端攻擊手,然後是百名手持長兵器的漢軍,整個場面井井有條,陣容十分嚴整。
一陣風望著漢軍鼎盛的軍容,不由暗自心寒,忽有一名手下惶急地說:“報告首領,此路漢軍旗號應是漢軍陷陣營。”
一陣風扭頭一看,卻是一名匈奴人,名叫回亞。回亞在南匈奴舉族投降以後,堅持不降逃走異鄉,他原是劉都部下,當年曾經參與匈漢戰事,是極少的倖存者之一,對刀鋒營旗號十分熟悉,也最是恐懼。回亞與十餘名屬下負責牧馬,牧馬地因有山林阻擋,看不見山下漢軍,回亞並不知道詳情。方才一陣風通知大小頭目聚議,回亞剛從牧馬地匆匆趕到,聽說一陣風等人皆在營前,便尋了過來。路上仔細觀察漢軍,看到旗號之時,突然臉色大變,匆匆來見一陣風。
回亞是名勇士,向不畏死,一陣風對他甚是重用,今見回亞一反常態,語聲顫抖,面露懼色,不由好奇地問:“漢軍陷陣營?”
陷陣營名揚天下,便是屠滅南匈奴之時,以千人硬抗右賢王萬餘披甲精騎,這些故事傳至外邦,主角漢軍陷陣營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