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殊卻不知怎的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淚水,甚至想撲上去緊緊抱著他,讓他不要怕
遲鈍的芳草終於也反應過來了,俯身一把搶過葉青殊手中的短笛,塞進自己懷裡。
葉青殊因為攥的太緊,被她這麼蠻橫一搶,手心疼的發燙,“芳草!”
芳草只當沒聽見,掃了一眼早被嚇破膽子,還在磕頭求饒的眾人,確定他們不會再暴起發難,俯身扶起葉青殊。
“表少爺,去叫老爺來”。
其實這時候該叫大爺來的,只是大爺走了,那就只能叫老爺了吧?
閆懷德遲疑沒動,他若是走了,這裡只剩表妹和這呆丫頭兩個女兒家
“這是怎麼了?”
葉青殊遽然扭頭,就見葉老太爺帶著兩個小廝快步而來,而葉守義卻站在他前方,面無表情的盯著這邊,顯是已經到了一段時間了,卻不知道為什麼一直沒發出聲響。
而自己和閆懷德、芳草幾人又驚又嚇又緊張之下,竟是誰都沒有發現。
閆懷德張了張嘴,卻沒發出聲音,他索性放下全身的重量,跪了下去,張嘴就喊,“是我失手,求外祖父賜我一死!”
葉青殊阻止不及,眼睜睜的看著他說出這樣的話來,只得也跟著跪了下去,哭道,“求祖父為阿殊和表哥做主!”
同時低聲對閆懷德道,“表哥,從現在開始,你什麼話都不要說,由我來應對”。
葉守義終於動了,回身朝葉老太爺抱了抱拳,開口,“芳草,扶你們姑娘回院子,來人,送表少爺回院子,將那群奴才綁了!”
葉青殊再不甘,也不敢在這個時候輕舉妄動,只得給閆懷德遞了個眼色,扶著芳草勉力站了起來。
葉守義忽地又開口道,“結縷,送姑娘回自己的院子”。
葉青殊動作一頓,送姑娘回自己的院子?自己的?
葉守義這可不是怕她再遇到危險!
他這是防著她傳遞訊息,甚至是跑去和支氏告狀!
葉青殊垂眼遮住眼底的冷笑,行禮後扶著芳草一瘸一拐的往回走,她現在根本沒有反抗的餘地,只,葉守義想單憑一個結縷就想看住她,也是妄想!
葉青殊回了院子,什麼都顧不上說,就吩咐備水沐浴。
進入熱水的一剎那,葉青殊將整個人都縮排水面下,不受控制的發起抖來,一直強裝著的冷靜終於全部潰散。
她怕!
她是真的怕啊!
前世今生,她遇到過無數驚險的場面,然而,沒有一次,讓她這麼害怕過!
只差一點點,只差一點點,她這輩子就徹底毀了!
如果,如果沒有閆懷德,又或是他動作慢了那麼一分……
還有葉守義,天知道他是什麼時候到的!他就那麼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裡看著她驚惶恐懼、難堪狼狽!
閆懷德尚且下狠手殺了葉青松,又跟她要那支短笛,他卻就那麼站在不遠處看著!
他是她的父親啊!
是她平日怨恨防備,生死關頭,卻一心想要跑向他,找他求救的父親啊!
是連芳草都知道的“去找二老爺”的父親啊!
葉青殊在水中將自己抱成一團,顫抖著,哭泣著,不能自已。
她出身高貴,性子又冷淡清傲,不要說男子,就是不相熟的女子,也不敢靠近她身邊一尺以內,葉青松卻
一波比一波強烈的難堪和恥辱感刺激的她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殺意,她一定要葉青松和那群刁奴全家都為今天加諸她身上的恥辱付出代價!
直直泡了半個多時辰,葉青殊才慢慢控制住顫抖和哭泣,起身穿衣。
杜鵑隔著屏風低聲道,“姑娘,院門口看守著的兩個婆子態度十分強硬,奴婢試了許多法子,都沒能出去,院牆外還有幾個婆子來回的轉,想是防著我們爬牆”。
“還好大爺走前,讓**將白雪交給了芳圓照顧,姑娘看要不要用上?”
葉青殊的聲音因著久哭和濃烈的殺意沙啞不堪,“備筆墨”。
葉青程孤身深入西北軍之中,雖帶著阿昭,葉青殊卻根本不能放心,分了將近一半人手給他帶了過去。
葉青程雖迫於無奈接了,卻也堅持將一九留了下來,葉青殊就是要給一九寫信。
……
……
葉青殊還沒動筆,支氏就帶著玉蘭和一個眼生的嬤嬤來了,驚惶拉著她的手道,“阿殊,你讓人簡單收拾下東西,我們先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