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做報紙一不小心忙到入夜,早已經是家常便飯了,看看手錶早已經快八點了,早已經厭倦了回家吃泡麵的我決定買幾個蛋糕隨便打發下自己。城市開始遠離白天的喧囂,猶如一個少女,換下了佈滿灰塵的外套,穿上了黑色的絲綢睡衣,安靜地睡著了。
路邊就有一家叫金冠蛋糕的小店,裡面的售貨員打著哈欠的百無聊賴的看著電視,新聞裡似乎在報道最近越來越多的棄嬰事件。我則走過去問她要了幾個蛋糕。
咬著蛋糕,我走在回家的路上,不知道是在是太難吃還是不習慣吃這個,我把剩下的半個蛋糕扔進了路邊的一個垃圾桶。誰知道高中那點投籃技巧忘光了,手生的厲害,蛋糕落在了垃圾箱外面。路邊有很多還未打烊的小店。大人們都顧著生意,正好一個小姑娘睜著圓圓的大眼睛站在店門外,估計是老闆的女兒或者是她的父母正在裡面購物,小女孩手裡拿著跟棒棒糖,好奇地望著我。我心想老自己大一個人了,總要為下一代起個表率作用,對著她尷尬地笑了笑,然後走過去撿起蛋糕扔進去,動作做的極為誇張,就像是表演情景啞劇一樣。
靠著旁邊的路燈,垃圾桶閃著綠光,黑洞洞的扔口像一張大嘴一樣。
剛想轉身離開,卻發覺自己的衣服好像被人拉了一下。
回頭一看,一個人也沒有。我看了看路邊的那個小女孩,她的眼睛裡也充滿了不解,歪著腦袋望著我。
“大概是錯覺吧,可能衣服勾住了什麼東西。”我暗自嘀咕了一下,手在衣角摸了摸,可是沒有什麼所謂的線頭之類的。我剛想轉身,但這次確確實實感覺到了,我的衣服被拉扯了一下。
我沒有轉頭。
因為我看見旁邊的小女孩驚恐的用手指著我,她的嘴巴開始慢慢變成個O形,接著哇的哭了出來。
“媽媽!垃圾桶長出手來了!”小女孩已經把棒棒糖扔掉了,兩隻胖乎乎的小手揉著眼睛,朝店裡走去。
我回頭一看,根本沒有什麼所謂的手。蹲下身子,忍著垃圾桶撒發的臭味,我望裡面晃了一眼。
黑乎乎的,什麼也沒看看見啊。
可是我聽見一陣咀嚼聲,速度很快。我小的時候養過蠶。聽大人們說,當夜深人靜的時候,把蠶和桑葉放進小紙盒,就是那種以前用來裝打針需要的藥品的小盒子,將耳朵貼在盒面上,你可以聽見蠶咬食桑葉的聲音,有點像鋸子在木頭上來回拉,又有點像咬著蠶豆,很脆,很急。
現在聽到的聲音,就是如此。直覺告訴我,垃圾桶裡面有東西。我拿出手機,開啟燈,把垃圾桶蓋子緩緩地開啟,當手機的燈光即將照進去的時候,一個看上去體型比狗稍微大一點的東西呼的一聲從裡面竄出來,嚇了我一跳。它用四肢在地面快速地奔跑著,迅速穿過了馬路,消失在夜色裡面。
我想去追,不了卻被小女孩的母親拉住了,她硬要說我搶她女兒的棒棒糖吃。可是小女孩卻一再強調垃圾桶裡伸出了一隻手。一下子亂成一團,好說歹說,我又幫她買了新的棒棒糖小女孩才破涕為笑,和她的母親離開了。
第二天午休,當我把這件事情告知紀顏的時候,他也非常奇怪。
“從垃圾桶伸出來的手?”他無比詫異的重複著我說過的話,看來這件事連他也未曾聽過,的確是非常古怪的事情。
“不過我也沒有親眼看到,只是那個小女孩是這樣喊的。”我實話實說。
“孩子的眼睛往往比大人更敏銳,更真實。”紀顏很相信地說了句,無可否認,人的年紀越大,看東西往往越虛假。話雖不錯,不過這件事卻解決不了,全市的像昨天那樣的果皮箱和垃圾桶最少有上千個,總不可能一個一個去查吧。我原以為事情會不了了之,可是很快,居然陸續有人反應在夜晚被垃圾桶內伸出的手嚇到的事情。
紀顏饒有興致的把所有出事的地點標記到市區地圖上,然後高興地拿給我看。
我看著滿地圖的紅叉,不知道他想告訴我什麼。
“沒注意麼,這個傢伙只出現在飲食街或者餐館附近。因為那裡丟棄的食物很多。”果然,經他這麼一說,倒是的確如此。難道說只是一隻被遺棄的飢腸轆轆的小動物罷了?可是問題是那個女孩明明看見伸出來的是隻手。
不過就算知道這個傢伙的目的,我們也不可能老是蹲守在那裡等吧,何況我們也沒有這個義務,畢竟不是每個人都像紀顏這傢伙一樣總是有空閒的時間來研究這個。
當然,這句話我從來沒對他說過。
天空上壓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