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子辰知道,那訛詐柳陌以的人,是個出名的小混混,家裡沒爹沒孃,從小坑蒙拐騙偷。
但因其騙的不多,頂多也就一兩銀子範圍內,偷也就偷幾個包子,幾個燒餅,雖說遊手好閒,但也不算罪大惡極,十惡不赦。
再說又是曲江府本地人,當地老人們看著出生,看著長大,看著變壞的,同鄉對他諸多忍讓,這才讓此人,越發不知悔改!
柳陌以一看就是外地人,穿得又好,這小混混便盯上了他,然後假裝被撞倒,寸勁兒摔斷了腿,要五十兩醫藥費。
當時付子辰就看到……
大街之上,那小混混哭天喊地的吼著腿斷了,要死了,而柳陌以,卻只是陰沉著臉色,一句話都沒說。
付子辰覺得好笑,他就不信,柳陌以沒瞧出此混混是在訛詐。
而遇到這種訛詐的混混,只要報官,就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柳陌以確實瞧出混混訛詐了,但他沒提報官,反而皺著眉,沉默了半晌才道:“十兩。”
砍價,一砍就打算砍掉五分之四。
小混混本就騙一分是一分,故意又吼了幾句!確定這大肥羊不會再砍價了,才不甘心的同意十兩賠付。
此時周圍已經有上了年紀的人和看不下去的百姓,罵那小混混,同時提醒柳陌以,這裡拐角過去,就有衙役巡邏,不要白白上當。
但柳陌以卻開始掏銀子。
也就是這個時候,付子辰搖著扇子走出去,笑問:“怎麼了,這是?”
付子辰就說了這麼一句話,地上那剛剛還要死不活,宛若二級殘廢的小混混,蹭的一下就一蹦三丈高似的跳了起來,轉身跑不見了。
付子辰失笑,揮揮手,讓大家散去,然後才對默默的將錢袋收回去的柳陌以道:“陌以兄,好久不見。”
柳陌以淡淡的看他一眼,半晌,才道了一聲:“多謝。”
付子辰覺得此人有趣,便邀他去酒樓吃了一頓館子,並且好奇的問他:“明知是騙子,為何還要給銀子?”
柳陌以看了付子辰一眼,才道:“他的腿,是有問題。”
付子辰:“嗯?”
柳陌以道:“褲角是破的,隱約能看到褲子裡面腿上的狗牙印,說明那人被狗咬過,且牙印發黑,若不醫治,必會傷口化膿,最後廢掉一條腿。”
付子辰詫異,當即派了手下去查。
一查才知,那小混混前日偷窺村裡**洗澡,被**家養的狼狗咬得屁滾尿流……
一條腿,險些就廢了。
付子辰是聽柳蔚說過,若被狗咬了,傷口化膿,會引發狂犬症,若不及時醫治,對己對人都有危險。
付子辰接著便吩咐人將小混混帶去給柳蔚看,而他,則繼續與柳陌以吃飯,且笑著說:“陌以兄果真淵博,原以為只是詩詞歌賦難不倒你,不曾想,連杏林一門也精通頗深?”
柳陌以幽幽的喝了口茶,道:“久病成醫。”
付子辰沒再問下去,這頓飯吃得,兩人的關係,比點頭之交,稍稍近了一步。
去年過年,付子辰又去豐州參加新年書會時,遇見了柳陌以,自然就結伴同行。
而也就是這三次的相見,令兩人關係逐漸親近,算成了普通朋友。
這次付子辰從青州出發,來到京都。
原本幾日的路程便能到,但因在城鎮一間客棧歇腳時,遇到了正在租馬車的柳陌以,兩人相認後,付子辰便邀其一同趕路,也就因此,有了現在的一幕幕畫面。
付子辰對柳陌以好奇,不止是因為他的名字。
柳陌以進京的目的,付子辰也想知曉。
付家關係複雜,一個萍水相逢的舊時友人,對付子辰來說不算什麼,但恰好出現在他即將進京的必經之路上,且此人還神神秘秘,遮遮掩掩,這裡頭,難道真就沒什麼問題?
付子辰並不是多疑之人,若柳陌以給他一套說辭,解釋解釋,他也就不會如此刨根問底。
但柳陌以偏偏一句解釋的話都不說,也無怪他,越想越深。
騷擾得柳陌以眼睛都紅了後,付子辰便打了個哈欠,懶懶的躺下:“好睏啊,陌以,你困嗎?”
柳陌以心中頓時一凜。
果然,就聽付子辰下句便道:“不如我們睡個午覺……”說著,付子辰就撩開車窗,對著外頭的車伕道:“找個破廟暫歇一會兒,看這天氣就要下雨了,等雨停了再走。”
車伕尷尬的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