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雲霓眯起美眸:“柳蔚若是不想回族,何苦千里迢迢跑來這古庸府?”
紀奉看向那紀雲霓,眼神很深:“或許,柳蔚是見到你之後,就不想回族了。”
“你……”
紀奉不再說話,轉身,頭也不回的離開。
紀奉的背影漸行漸遠,直到徹底消失,紀雲霓才頹然的倒退兩步,將後背靠在一旁的木柱上,閉上眼睛。
紀微捂著受傷的手臂,走了出來。
一眼,就瞧見孃親那黯然摸樣,紀微皺皺眉,上前,抓住孃親的手指。
紀雲霓低頭,看到女兒,揉揉女兒的腦袋,問:“還疼不疼?”
紀微一雙眼睛紅得像兔子,老實點頭:“好疼。”
紀雲霓又摸了摸女兒的傷口位置:“他們太過分了,對一個孩子,下手如此之重。”
紀微吸著鼻子:“娘,我不喜歡他們,也不想在族裡見到他們,可不可以,不讓他們回去?”
“當然可以。”紀雲霓用錦帕,為女兒擦乾淨臉上的淚痕:“他們,是回不去的。”
紀微點點頭,小臉很委屈:“不回去就好,冰哥說,他的藥,只下在外族人身上,若是他們回去了,冰哥知道我對他們用了藥,肯定,會生氣的。”
紀雲霓失笑:“怎麼會,你小冰哥最疼的便是你,哪裡會對你生氣,不是還說,長大了要娶你過門嗎?”
紀微臉頰羞澀的燙了一下,扭捏的跺了跺腳:“娘!”
紀雲霓點了點女兒的額間,嗔道:“人小鬼大。”
這頭,母女二人商量著如何能將那看不順眼的兩母子,驅除在外。另一頭,柳蔚看著容稜冷酷的背影,也煩惱得頭疼欲裂。
從八秀坊後庭,走到前庭,沿途風光正好,美豔女子娉婷而過,容稜卻目不斜視,五官冷漠,只是平穩的往前走著。
柳蔚故意站在容稜身側,拉拉容稜的衣袖,問:“你趕來,可是容溯叫你來的?”
容稜沒回答。
柳蔚不氣餒的說:“我方才回客棧,沒瞧見你,讓容溯帶話予你,你可收到了?”
容稜依舊不回答。
柳蔚舔了下唇角,又看了眼腳邊,正噙著大眼睛,一瞬不瞬看著她的兒子,有些尷尬,推了兒子一下:“你走前面,不要偷聽大人說話。”
小黎很無辜,他沒有偷聽,說得這麼大聲,聾子都聽到了,還用偷聽?
終究,沒人權的小豆丁被攆到了前頭。
柳蔚又靠近了容稜一點,放低了聲音問:“你今日去哪兒了?不在客棧,可是京裡來了什麼訊息?忙去了?”
容稜,還是不回答。
柳蔚本也不是多有耐心的性子,自己已經放低了如此多的姿態,他仍舊無動於衷,柳蔚就有些煩了,沉默一下,也來了脾氣:“既然不理我,何必趕來?”
柳蔚的這次的語氣,已經帶了硬性子的味道,容稜,總算停了下來,他側過眸,用那雙漆黑且冷凌的眸子,淡淡的掃著她,說:“我為我兒子,不為兒子他娘。”
柳蔚乍一聽這話,臉迅速紅了。
紅過之後,柳蔚又不服氣的道:“你管你兒子,就不管你兒子他娘了?”
大略是沒想到,柳蔚會開誠佈公的說這種話,容稜頓了一下,才深深的看著她,問:“你要我管?”
其實柳蔚並不想。
但這個帳,柳蔚是算過的。
這種問題下,自己若是說要,那指定能將眼前這人哄好,昨日的事兒,肯定也就過去了。
但是自己這樣變相承認兩人的關係,連帶的將小黎的身世也承認進去了,往後,只怕就真的再也沒有反悔餘地了。
但若是說不要,這人肯定還要繼續逮著昨天的事不放,保不齊往後,自己還有的是虧要吃。
畢竟跟這位容都尉認識這麼久,柳蔚幾乎真的是所有的虧,都在他身上吃了個遍。
兩者權衡再三,便有了一個答案。
柳蔚看著身旁的容稜,眼神很是認真,卻佯裝漫不經心的模樣,攤了攤手,裝作無所謂的語氣:“你想管就管啊,反正……我人在這兒。”
一句話,令容稜亮了亮眸子,隨即,又斂了下來,他靠近一些,抓住她的手腕,聲音很沉:“你可知,你在說什麼?”
柳蔚感覺到胳膊很燙,容稜的手,隔著衣服,也將溫度傳遞了過來。
柳蔚心跳的突然有些快,咬咬牙,還是豁出去了:“嗯,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