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在我們面前?”正好走過來的冷意,聽到柳蔚這句話,表情滯了滯,視線在柳蔚
身上繞了一圈兒,問:“閣下莫非便是那位柳先生?”
柳先生這個名頭,不大不小,一來因為曾經轟動京都的幼兒失蹤案,二來,則是因
為容稜。
這回來青州,就連冷意都知曉,容將軍是與他的親信,那位斷案如神,在京都聲名
鵲起的柳司佐一道來的。
柳蔚對冷意頷首:“見過冷元帥。”
冷意擺擺手,問:“先生說,有人要讓付鴻晤死在我們面前,請問先生如何知曉?”
冷意乃是駐兵元帥,青州又是接連京都必經之路的重要州府,冷意的身份很高,面
對容稜有三分敬意,兩分歎服,都來源於私人感情,真要論起來,撇開容稜王爺的
身份,冷意的職位,並不比鎮格門都尉低,他和容稜之間尚不分上下級,更何況區
區一個柳蔚。
柳蔚這就將自己的想法說了一遍:“冷元帥帶兵嚴謹,治下有方,或許真有不法之
徒,在您身邊安插內線,但頂多一兩個,絕不可能再多。按照三王爺方才所言,除
開稟報您付鴻晤已於城南被捕的那位,還有數十位精兵,是確確實實瞧見了城南有
可疑人物,一個人的說法有待商榷,一群人的說法,就未必都是謊言,再結合付鴻
達與養蛇人現在的表情情緒分析,柳某認為,那群可疑人物真的存在,但明明將人
帶走了,卻又送回來,這種自相矛盾的行為,除了解釋為殺人滅口,柳某想不到其
他可能。”
“殺人滅口?”冷意皺眉:“若真是殺人滅口,更不應當送回來才是。”
柳蔚笑了下:“付鴻晤身份特殊,我們今夜的計劃,幾乎都是圍繞著他。若是對方
知曉,付鴻晤不止牽連著三王爺,還驚動了青州駐兵大營,您說,對方能不怕嗎?
要殺一個付鴻晤簡單,但殺了之後如何能不惹禍上身?那最好是,讓所有人都忽略
自己,這就需要用點腦子了。今夜要殺付鴻晤的是付鴻達,這是所有人都知曉的,
對方利用這一點,讓我們見證付鴻晤死在付鴻達面前的畫面,這等同告訴我們,付
鴻晤就是被付鴻達所殺,對方用了一出反間計,妄圖將我們玩弄於鼓掌之中,卻不
知,他漏了點重要東西。”
“什麼重要東西?”冷意朝前走了一步,冷銳的視線牢牢盯著柳蔚。
“環境證據。”
冷意不解。
柳蔚道:“可否讓柳某瞧瞧付鴻晤的屍體?”
冷意看向容稜,心中知曉,容稜身邊的這位柳司佐,乃是仵作出身,擅長驗屍。
容稜點頭。
“先生這邊請。”冷意稍稍退了一步,親自帶著柳蔚過去。
草屋的火已經被撲滅,付鴻達與養蛇人,被重兵綁上了手鍊腳鏈,困在精兵中央,
兩人在看到柳蔚時,神色都非常精彩。
柳蔚卻沒有回視二人,走進廢墟般焦爛的屋內,看著地上那黑炭一樣散發著燒臭的
屍體,慢慢彎腰。
燒死真的可以列為最佳殺人手法前三,一把火,什麼證據都能湮滅。
在現代,面對遭到燒燬的遇難者,法醫鑑證都有說不出的困難,何況是科技落後的
古代。
可柳蔚自有她的法子,能從中找出一些,不易讓人看到的線索。
從懷裡掏出自己的解剖刀,她圍繞著付鴻晤的屍體看了一會兒,才動手,將其已經
破爛不堪的殘衣弄開。
付鴻晤如今已經是具赤條條的屍體了。
冷意站得近,雖然男兒不羈,但貿然讓他面對一具被燒黑還赤裸的男屍,他還是有
些不適應,戰場上被火炮轟炸,缺胳膊少腿血肉模糊的屍體不計其數,但大家,好
歹還穿著衣服。
“來兩個人幫忙。”柳蔚說道。
冷意看了身後一眼,隨意點了兩個士兵過來。
“將他擺正,放到那邊的灶臺上。”
狹小的茅屋,被燒的坑坑窪窪,草灰飛揚,這附近又是郊野,找不到可以作為驗屍
臺的平臺,那個石頭砌的灶臺就很合適,暫時可以用用,畢竟懷孕了,要她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