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卻也是真的不知道他到底想要什麼,這既讓荊淼高興,卻又令他退縮。
所以這種好,有時候幾乎壓得荊淼喘不過氣來,他知道有些事對謝道也許是輕而易舉,也許是要耗費力氣的。可荊淼又能責怪他什麼,畢竟謝道所做的一切,只不過是為自己好。
偏生就是這樣對他好的人,卻完全的拒絕了他。
未必每個人都有第二次勇氣再為另一個人敞開心扉,荊淼不否認自己愛慕謝道,他依賴這個男人,也願意跟謝道在一起。但是不代表,荊淼吃過一次苦頭後,就一點都不記得疼了。
荊淼總想著,他這樣的不識趣,若叫外人知道了,恐怕要被罵不知好歹了。
可是他就是這樣的不知好歹。
“我心裡自然是……”荊淼微微的猶豫了一下,然後緩慢的開了口,“敬你愛你的,你若是怪我好受些,其實也沒有什麼。這件事是我不好——”
“不是你不好!”謝道忽然打斷了他,伸手去撩荊淼的發,他的眼神凌厲的像是刀,剛剛那樣的悲傷模樣彷彿像是一張面具輕而易舉的被揭下了,“是我不好,是我叫你不安心了,是我不對……不該對你發脾氣,是我混賬!”
任是誰瞧見荊淼這時失魂落魄的神情,定然都是不忍心責怪他的。
他又溫溫柔柔的將荊淼摟進懷中,輕聲道:“你別難過,打我罵我都好,就是不要……不要這麼傷心。”
荊淼埋在他懷裡,突然覺得鼻子發酸的厲害,眼淚在眼眶裡轉來轉去,忽然落了下來,浸入了謝道的衣裳裡頭。他將謝道的衣裳揪緊了,埋在懷裡頭,一點兒聲音也不出,只是慢慢的搖了搖頭。
謝道的胸口燙的厲害,眼淚自然不可能穿透衣物,但是荊淼的輕泣,卻像是烙印一樣,一點點的滴進了謝道的心裡頭。
太好了……
謝道慢慢的收緊了胳膊,將荊淼抱在了懷裡。
終於碰到了。
撤下了心防跟圍牆,將平日裡的溫文儒雅與冷淡謙和收起,恐懼、害怕、痛苦、悲傷,青年隱藏起來的最真實的自我。
現在就在我的懷裡。
……
最後這事兒還是有了一個結果,段春浮也不知道自己無意之間就當了荊淼與謝道情感的一個突破點,窩在躺椅裡發愁的很。偶然秦勝來了幾次,他一想起自己為了這個人放棄了可以回宗的機會就來氣,平日裡自然也沒有任何好神色。
秦勝倒也不大在意,對他而言,無論段春浮願不願意,開不開心,只要他留下來呆在自己身邊,自然是來日方長,所以也安分了許多。
倒是殷仲春開始懷疑人生,追殺君侯並不成問題,但是照顧嬰童跟瞎子,是不是有點不合常理。他們可是閒著沒事就想殺人放火的惡人,但是這種任務很顯然跟作惡毫無關聯!
雖然殷仲春也不是說想要違抗,畢竟偶爾做做好事也有益身心,最重要的是違抗命令很有可能會惹怒謝道,導致一下子被捅個對穿。
這全天下也只有一個荊淼。
既然全無異議,迴天鑑宗一事便早早被提上了程序,張陽羽等人都記掛著封印一事,急著回返宗門商議。也許是老天開眼,一路沒再多生什麼事端,眾人一傳回原來的傳送陣處後就各自道別,趕回所屬宗門去了。
因為之前並沒有通知,所以也沒有任何人來迎接,荊淼那日過後就恢復了原樣,並沒有別的改變,對上他,謝道向來是節節敗退的,倒也沒有太過在意,兩個人還是如以前一般相處著。
其實荊淼也需要好好想一想,許多事並不是突然就可以改變的。
他們三人回了天鑑宗,蒼烏便打發了荊淼去安置謝道,自己則去跟掌門覆命。
荊淼也確實有些累了,便帶著謝道回紫雲峰上去,謝道失憶之後算是初來紫雲峰,倒很是新奇,牽著荊淼的手四下打轉了一會兒,看完裡裡外外,才輕哼了一聲,不屑道:“住在這樣的鬼地方,難怪你這樣的不快活。”
“你又知道了?”荊淼由他拉著手,只是輕笑道,“這地方有什麼不好嗎?”
“一點兒人氣都沒有!”謝道走了兩步,見著荊淼望向天光的冷淡面容,忽然去摟他的腰,將滿是血紋的臉挨上去蹭了蹭,軟聲道,“你看你,一點兒煙火氣都沒有,冷冰冰的,一個人要是快活的話,怎麼會這個樣子呢。”
這話說的沒有道理,荊淼也懶得理他,帶他回去整理房間。
屋子裡頭倒還乾淨,雖是兩年未歸,但因著結界並未生塵。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