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穀回頭看向周大嬸、看向那兩名已經蓄上鬍鬚的漢子,記憶中的周大娃還是一個十七八歲、勇武強壯、非常英猛的少年朗,那時街上很多姑娘都心儀他。他的箭術很好,她還向他學過。週二娃那時還是個十四五歲的少年,成天在外遊蕩不沾家,沒少招周大嬸罵。如今俱都人到中年,都成了家、當了爹。她喚道:“周大娘、周大哥、週二哥、周大嫂、週二嫂。”躬身一拜,說:“包穀謝謝您們這些年的照顧,請受我一拜。”這情份,她銘感於心。
周大嬸趕緊擺手,說:“使不得使不得,你是仙子,你拜我,我是要折壽的啊。”想伸手去扶包穀,又不敢碰包穀,緊張得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旁邊的周大娃和週二娃亦是憋紅了臉,連話都不會說。
包穀看到周大嬸一家這麼緊張,趕緊說:“我不是什麼仙子,最多算是修行中人,連門坎都沒有摸到。我修行就像周大哥練箭一樣,就是學一門本事,也可是學是一門功夫讓自己學強點、成為一個有本事的人,沒什麼特別的。”
周大娃忙說:“可別這麼說,仙子就是仙子,能夠修仙是機緣。包穀,我聽太陰門的人說,那天帶走您的那位玉宓仙子是玄天門的人,你們玄天門被滅門了,你現在……去哪了?還好吧?哎,我想應該也挺好的,看你這樣就……就知道了,你……你……我們都老了……你就……就像仙女似的……漂亮……”說話都結巴了。
包穀聽得心裡卻是大驚,問:“周大哥怎麼知道太陰門?”
週二娃搶嘴說:“城裡誰不知道太陰門啊!太陰門每隔三年就會來青山郡擺高臺、測靈根,招收有靈根的弟子。那說是你們家遠房親戚的傢伙就是傍上了太陰門的一個外門弟子才敢這麼張狂,要不然爺早打瘸他的腿、打到他的牙都飛起來。”
包穀驚愕地問:“那號稱是我家遠房親戚的那人知道這是我家的產業麼?”她家三代單傳,哪來的遠房親戚!
週二娃愣了下,說:“包穀,你這話問得傻氣,不知道是你家的產業還怎麼冒充你們家的親戚來佔什麼產業?”
周大娃一腳踹在週二娃身上,更正:“叫包仙子!”
包穀暗囧,又問:“你們家沒被我牽連吧?”
週二娃不作聲。
周大娃說:“沒受什麼牽連。那不知道哪冒出來的遠房親戚也就是這陣子才冒出來的。哦,對了,這三月份正是太陰門招收門徒的日子,他們的人就在城裡,你……你們玄天門和他們有仇,你要不要避著他們點?我有兄弟在城外住,要不,你要是不嫌棄,到他家暫避些時日!”雖覺包穀變得高不可攀,可想到那厲害的玄天門仍不免為她擔心,想力所能及地為她做些事。
當年玄天門能被滅門便是因為有太陰門從中作梗。這筆滅門之仇還沒算,又欺負到她這來了!
包穀說道:“勿需迴避,我能應付。”
修仙界有個不成文的規矩,那就不是沾手凡間的事。即使有仙緣的人,進入山門後都極少與凡間的親人往來聯絡。這是出於與弱小的凡人的保護,也是防止修仙者仗著實力陡增殺孽有傷天和、有損修行。即使偶爾有邪道在人間為禍,被修仙者知道,也定然圍巢。
如今太陰門在青山郡這由凡間勢力統治的地方公然建力招徒地點,連地痞無賴都能和太陰門攀上關係,顯然太陰門在青山郡造成的影響和建力的勢力都極大,甚至有可能根深蒂固。
周大娃好結交,當年在災荒年間憑著一幫狐朋狗友都能把她保下來,沒讓她家的糧食被搶走,這麼些年過去,不說形成勢力,那也是打架找得到幫手的人,又有官差身份,如今對方卻能讓他把差使都丟掉、逼他交房子,由此可見對方已成勢力。
包穀在心裡默默盤算了下,雖然自己孤身一人來這裡,但太陰門她還是惹得起的。她對周大娃說道:“我與你們一同回城。”說罷便要動身,忽又想起一事,回頭看向她爹孃的墓,取出一個玉盒,從中取出陣旗,按照陣法方位佈置了進去,又再取出一些符籙結下禁制打進了墓裡。
太陰門行事不要臉,他們又找到她老家來,天曉得一旦鬥上了,他們會不會很下作地來動她爹孃的墓。
周家的人看到包穀的手一翻,變戲法似的拿出一個盒子,從中取出一把一看就很厲害的東西,再抬袖一拂,那些東西就化成許多旗子鑽進了周大善人夫婦的墳墓中不見了。雖然看不明白,但是一看就知道很厲害,當下對包穀更加高看——厲害啊!
週二娃看得眼饞,結結巴巴地小聲說:“包穀……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