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她有什麼面目在九泉之下見她的老爹啊!她被擠得頭暈眼花連氣都喘不上的時候,聽到有護衛大喝:“排隊,都排隊!往後走——”周大嬸還拉著她的手往前擠,她實在沒辦法,只能奮力地一咬牙把用力擠她的饑民用臀部一屁股撞開,成功地擠在周大嬸的身後貼著,有周大嬸這個人盾擋在前面,又有護衛過來把擠在她左右的饑民往後趕,使得左右的人都少了許多,她才感到壓力稍減,得以喘息。同時抬眼看去,只見一個長條桌案就擺在周大嬸的前面,桌案上已經擺著滿滿的好幾大鍋雪白的……米湯?
包穀定睛一瞅,確實是米湯。她頓時雙眼發直,叫了聲:“說好的粥呢?怎麼是米湯?”話音剛落就被周大嬸用後肘撞了下,便聽到周大嬸對前面的人陪笑道:“孩子小不懂事……”包穀探頭朝前面望去,見到一個穿著綾羅面料戴著金玉首飾的貴婦人腕著袖子用勺子盛了碗粥在周大嬸面前的大陶碗裡。她想,這就是郡守夫人吧。
周大嬸連聲感謝道:“謝謝郡守夫人,您真是活菩薩活神仙……”
管家不賴煩地衝周大嬸揮手,扯開嗓子喊:“下一個!”
周大嬸用後肘撞了下包穀,似乎是讓包穀不要亂說話,然後端著近似米湯的粥走開了,排在周大嬸身後的包穀便出現在施粥的長桌案前。
包穀看著這面板白皙的郡守夫人,為自己剛才那句可能會得罪郡守夫人的話感到抱歉,於是誇了句:“郡守夫人,您真漂亮。”說話間,見到郡守夫人抬頭看著她。
包穀不明所以,眨眨眼看著郡守夫人,心說:“您別看我,你倒是給我米湯……粥啊!”
郡守夫人見包穀一臉茫然的樣子,問了句:“小姑娘,你的碗呢?”
碗?包穀怔了下,隨即反應過來,她用來盛粥的沙鍋被打碎了!她這是兩手空空沒有東西盛粥啊!那這是沒她的份了?她費盡千辛萬苦擠在隊伍最前面居然分不到粥?包穀頓時悲從中來,眼裡包著淚水花子、雙嘴直顫,喉嚨哽咽就差沒哭出來!
管家不耐煩地衝包穀揮手:“沒碗排什麼隊,去去去……郡守剛才不是才賞你五個白麵饅頭嗎?還來排隊,趕緊走——”大手一揮,兩個護衛上前把包穀拽開了。
排到隊沒有盛到粥的包穀捂著餓得發疼的肚子走到一旁的臺階上坐下,眼巴巴地看著盛到粥的人喝粥,饞得她猛咽口水。
郡守夫人又盛了幾碗粥,便把勺子給了旁邊的小廝,扭頭朝坐在一旁臺階上的顯得無比可憐的包穀望了眼,問身旁的管家:“那小丫頭是什麼人?”
管家應道:“回夫人,那是東城巷包氏米糧鋪包善人的獨生女兒!”
郡守夫人“哦”了聲,說:“你拿個碗給她盛碗粥過去。”
管家答應一聲,抬手招來一個小廝,讓小廝給包穀盛一碗粥送過去。
小廝端著粥來到包穀面前伸過去,說:“給,夫人賞你的。”
包穀抬起頭看著面前那隻漂著幾粒煮開的陳年米粒粥,舔了舔嘴唇,抬起雙手接過粥,她看了看那小廝,又朝一旁正在慰問災民的夫人,輕輕說了聲“謝謝”,她想了想,站起身,端著粥走到郡守夫人面前,跪下,把粥擱在地上,恭敬地叩了一個頭,說:“謝謝夫人。”
郡守夫人見到包穀的衣裳整潔乾淨、模樣清秀,不似別的災民像活鬼、骯髒邋遢,微微一笑,滿臉和藹地俯下身去包穀,朱唇微啟,說道:“不必客……”手伸到一半,伏地而跪的包穀卻自己抬起身子,同時捧起放在面前的碗“咕咚咕咚”的一口氣喝了個底朝天。
一碗溫熱的米湯粥下腹,頓時讓包穀那餓得火燎般的五臟廟輕鬆不少,她長長地嘆了口氣,跟著發現郡守夫人正半俯著身子將一雙手伸到自己的面前,於是很識趣地把碗還到了郡守夫人手上,自己爬了起來,笑呵呵地看著手上拿著已經被喝得精光的粥碗、半俯著身子、笑容僵在臉上的郡守夫人。她感覺到一絲不對勁,一臉愕然地問:“夫人,你怎麼了?怎麼……不動了?”
郡守夫人抿了抿嘴,把那些打好腹稿為自己宣揚功德的話全部咽回肚子裡,將手裡那還沾著米湯漬的碗往身旁的丫環懷裡一塞,強扯出一個淡淡的笑意,猛地扭頭,頭也不回地走了。
不明情況的包穀一臉納悶地瞅著那頭也不回走進郡守府裡的郡守夫人的背影。
周大嬸不知道從哪裡鑽出來,抬掌就在包穀的胳膊上拍了一巴掌,輕叱道:“死丫頭,你作死啊!夫人這是屈尊降貴來扶你,你不感恩待德、感激涕零、哭痛一番表示夫人的仁厚恩德就算了,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