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話說畢,接著便是船底傳來“冬”一聲巨響,整艘船都受了極大的震動,窮儒臉色頓時大變。
敖汝心趁機大喝一聲:“接招!”使盡半生功力,雙掌齊發,一股陰柔掌勁已湧向窮儒身前。
蘇汝情也雙劍一盤,撤出數十道銀蛇,向窮儒撲去。
窮儒一聲厲笑,身子如流星激射,落向海面。
由遠處傳來他那陰森森的聲音道:“小畜生,老夫暫且失陪,待練好天戮劍法再取你小命。”
二女招式一發,但覺眼底一花,窮儒已經遁走,反令她二人面面相覷,驚疑莫定。
半晌,蘇汝倩悄聲喚道:“心姐!那廝可是走了?”
“可不是走了!”敖汝心悄聲回答,但她答了這話,又自覺並無多少把握,一對星目急向海面掃視。
蘇汝情輕嘆一聲道:“那廝好精深的藝業,若非甘公子把他嚇走,你我……。”
敖汝心豔臉微紅,輕叱道:“別胡思亂想,照我看來,那奸賊多半不是吳生餘前輩。”
蘇汝情點點頭道:“我也是這樣懷疑,若是他是吳餘生前輩,憑周阿姨份上,不該向甘公子施毒手,但他又和船上的兇徒作對,這是什麼道理?”
敖汝心娥眉緊皺道:“這事過份奇怪,確實令人難解,最好是甘公子能由海里把人擒回來,也用不著白費腦筋了,你可記得甘公子最初問那劍名,他說是什麼劍?”
蘇汝情一愣道:“天演劍呀!”
“但他臨走又說練天戮劍法。”
“啊!他手上那枝定是天戮劍,難道天演劍果在吳前輩的手中?”
“吳前輩又在那裡?”
“……”
二女猜測的結果,認為逃去的窮儒多半不是曾和周羽步定情的吳生餘,但這窮儒對於吳生餘和甘益苦結義的事必十分諳熟,這窮儒竟以義俠姿態出現,要救援這群以人幻化的畜類,騙知劍柄內的秘密,然後出其不意將甘平群置之死地,心計之工,豈是常人所及。
約經炷香這久,海面上除了風濤的聲音,並無別的動靜,蘇汝情向四周一瞥,心頭微懍,悄悄道:“心姐姐!他怎麼還沒有回來?”
“也許他正在海底和姦賊廝拼哩!”
“你看這船上的人不言不動,多麼可怕。”
“咦——”敖汝心經她一說,也覺心驚,一眼瞥去,但覺前面十一艘船雖是風帆高掛,卻和自己這艘二桅海舶一樣——並無人在船面走動——,只是順著風勢在海面漂流,急道:“你把躲進艙去的人叫來,我往後艄看看。”
她記得上船的時候,掌舵的艄公原是活的,而且還有幾名水手,待事變驟起,那些水手和樂妓,侍婢躲在艙底,看不見人自在意中,艄公依然坐在船尾,怎會不言不動?
她三腳兩步走到船尾,發覺那艄公被人點了暈穴,急一掌拍開穴道,問道:“有誰來過這裡?”
那艄公滿臉驚慌,搖頭道:“我只顧行,怎知你們廝殺的事?”
敖汝心怒喝一聲:“死人!你被點了穴道,也說不知?”
“哼——”一個微弱的聲音由船舵下面傳來,敖汝心驚喝一聲:“是誰?”
“……”
她輕喝幾聲,見沒人答應,蘇汝情已帶了十二名少女來到後艄,詫道:“你看見了什麼?”
敖汝心道:“你來得正好,當心防護,我親自看看。”
她待蘇汝情準備好暗器,亮出了寶劍,然後暗提勁道護身,探頭向下一看。
“公子——”她哀叫一聲,一個筋斗,翻落海面。
原來在舵上面一塊船板上,正坐著受傷落海的甘平群,他這時雙手抱著那粗有尺許的舵柱,想是身受重傷,氣力已盡。
敖汝心一探他鼻息,但覺氣息微微,去死不遠,急忙抱身子,縱上船面,疾奔人艙一面叫道:“情妹快來!”
蘇汝情見甘平群在她這位師姐懷裡僵直如此,急得珠淚紛紛,一進艙門,立即叫道:“他還有救麼?”
敖汝心狠狠一撕,將甘平群衣服盡數撕去,凝氣入掌,遍拍他周身三百六十處穴道,注視片刻,才喟嘆一聲道:“我以‘顛倒痴魂’的方法,保留他將失去的真陽,但損傷太甚,要恢復原有的功力只怕……”
蘇汝情毅然道:“用‘天河倒注’的方法可行?”
敖汝心豔臉微紅道:“你我還有什麼值得吝惜?愜妹將來也會感激我們,但怕你我功力太薄,不能令他完全恢復。”
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