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價,迫使北京承認奴爾乾的獨立地位!”
“戰爭”滿泰嘆了一聲,“終究還是避不過嗎?”
“戰爭早已經開始了。”阿蘇哈冷冷地答道:“不久之前,一支朝鮮水軍出現在恤品河口,登陸佔據了永明城並在金角灣修築碼頭。從那以後,每日都有船隊運來大量的人員和物料,他們伐木為籬、掘土為塹,以運來的磚石修葺城牆和堡壘。”
“恤品河口的永明城嗎?這可不是一個好訊息。”拜音達理有些緊張地問道,“金角灣即便在最嚴寒的天氣也不會封凍,如果明軍利用這個港口登陸和補給,沿河逆流北上的話”
“扈倫和長白山的後方就直接受到了明人的威脅,”努爾哈赤介面道,“甚至東海部也不再安全了,整個鯨海沿岸都會處於明國水師的打擊範圍之內。”
“既然如此,為什麼不乾脆摧毀那座基地?”猛骨孛羅問道:“此刻永明城的防守兵力一定相當有限,那裡的勞工和囤積的物資都會成為我們的戰利品!”
阿蘇哈使勁裹了裹身上的熊皮袍子,“實際上並沒有這麼簡單,永明城三面臨海地勢險要,與大陸相連的半島地頻寬不過二十餘里,丘陵起伏密林廣佈不利騎戰。三日前,窩集部長阿濟木納帶了五百騎兵突擊永明城,被朝鮮兵卒以鹿角深塹相拒,長槍硬弩齊發,登時折損大半。阿濟木納左肩中了流矢,隻身敗逃深山。”
“這下你們明白了?”努爾哈赤面無表情地說道,冰冷的眼光逐一從各部長臉上掃過。他從背後的鹿皮箭袋中抽出一支樺木箭,手指一運力將箭桿折成兩截。“一個部族的力量不管多麼強大,總會像這樣被明人輕易折斷。可是如果我們女真人團結起來,”努爾哈赤丟下斷箭,從箭袋中又抽出一打羽箭,高舉著示意給部長們看。“——那就堅不可摧。”
“這場戰爭將帶給我們的族人災難和死亡,但也帶給我們希望,贏得自由的希望。”阿蘇哈一招手示意隨行的珠舍裡武士拿出一捧金葉龍紋的敕書,毫不吝惜地將這疊價值連城的檔案丟進火中。“努爾哈赤,我們聽你的。”
布齋咬咬牙,也朝隨從作了個手勢,開啟金箱把歷代葉赫部長最為珍視的數百道敕書付之一炬。他瞥一眼猛骨孛羅,不陰不陽地說道:“從現在開始,我葉赫與明廷絕恩斷義再無往來,明人一日不退出遼東,奴爾幹便無和平可言。”
“布齋,布齋,真難得見你們葉赫人如此爽快,哈哈。”猛骨孛羅也不服輸,使喚從人將烏拉部保藏的敕書盡數拿出,大聲喝令道:“統統燒掉!努爾哈赤,我們都跟著你幹!”
努爾哈赤眼看著女真部長們將明廷御賜的近兩千張敕書盡數燒燬,面帶微笑眼神閃亮。他清了清嗓子,對著眾人高聲道:
“我,覺昌安之孫、塔克世之子愛新覺羅努爾哈赤在此對天立誓:我之祖、父,未嘗損明邊一草寸土,明無端起釁邊陲害我祖、父;此恨一也;明雖起釁,我尚欲修好,設碑勒誓,明覆渝誓言,逞兵越界,恨二也;明人每歲竊窬疆場,肆其攘村,我遵誓行誅;明負前盟,責我擅殺,挾取十人,殺之邊境,恨三也。明既頒獵頭之令,我人攜虜首往易之,明爰毀其約,恨四也。我累世分守疆土之眾,耕田藝谷,明不容刈獲,遣兵驅逐,恨五也。我與朝鮮素有爭執,明乃偏信其言,特遣使臣,遺書詬詈,肆行陵侮,恨六也。明陷赫圖阿拉城,擄我福晉佟佳氏、幼子褚英,戮於市曹,恨七也。欺陵實甚,情所難堪。因此七大恨之故,不共於天!但有一息尚存,我誓將對明人的復仇進行到底!”
說到此時,努爾哈赤早已兩眼赤紅,他一揮手從腰間拔出鋼刀,朝著夜空高高舉起:“奴爾幹是我們的土地,女真人的土地!是大金王朝龍興之地!蒙古人和漢人來了,他們驅逐我們,奴役我們;但是我們永遠不會放棄,永遠不會忘記!這是我們的土地,明人要來,就讓他們永遠留下吧——叫他們一個也別想活著回去!”
第二節 王師北狩
今日血戰到此為止。
����������——《荷馬史詩》
咔噠一聲金屬輕響,銀色的男爵徽章被緊緊別在了暗紅色帝國武官服的左胸位置。特使往後退了一步,簡單而不失尊敬地行了一禮。“我代表帝國皇帝和內閣,向您表示衷心的祝賀,肅慎男爵閣下。您在奴爾幹立下的卓著功勳,堪稱帝國軍人之典範,希望從今往後您能繼續盡忠職守,為帝國再建奇功。”
李家南雙手接過銅質鎏金的男爵節杖,臉上浮起躊躇滿志的微笑。“特使大人,請代我向皇帝陛下和內閣致以最崇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