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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回來好幾日,陛下為何還未言獎賞之事?”

這與以往不符,平日做的第一事便是獎功臣。

趙相手持笏板,聞言輕輕敲了敲手掌,只是道:“聖上之意,豈是你我能妄加揣測?”他伸手拍了拍禮部官員的肩膀:“你與我做好分內之事便可,其餘事情莫要過問。”

他語中似有深意,侍郎一愣,還欲再問時卻聽張公公的聲音從殿內傳出,當下整理衣冠,緩步依次入內。

聖上坐於高臺,殿內朝臣談起最近之事,種秋糧與徵賦稅,後者已到了尾聲,樁樁件件堆積,說清了這倆已經過了一些時間。

聖上今日在朝點了許將軍,問起黑羽營之事,許將軍一一作答,末了,聖上道:“等秋日後國庫有了銀子,先給你們換上一批新的甲冑。”

大楚君王年輕時便驍勇善戰,自己跨馬安的天下,如今朝中無重武輕文之相,幾位皇子公主亦能挽弓。

許將軍大喜,連忙叩首謝恩。

陛下也似大悅:“諸位可還有事?”

一道聲音響起:“陛下,臣有事啟奏。”說話的是吏部官員李吉:“兩位殿下已從河東歸來,鳳、啟、戶三縣水患得到治理,六月一十三日,啟縣縣令龐瑞留書一份後自縊,書中言有負天恩,臣以為應徹查此事昭之於世,若有罪則問責餘下之人,若無罪,也應安撫家眷,明我大楚律法,以昭聖威!”

一段話說得擲地有聲,殿中人頭攢動竊竊,唯獨殿中兩位皇子未語,樓津散漫地站在中央,連個眼神都未落下,樓河則斂眸,壓下唇角洩出的一絲笑意。

殿中金龍雙目獰圓,遒勁龍身隱在祥雲之內,鱗片煌煌龍爪銳利,含著天威高高在上注視殿中,仿若下一瞬便破柱而出。

聖上視線下壓,隱起無窮無盡翻湧的情緒,他開口:“李吉、樓河、樓津,你三人留下議事,其餘諸位散了朝去。”

眾人相覷,繼而叩首,待最後一人跨出門檻,聖上開口:“李吉,說一說你的看法。”

李吉從袖中拿出準備好的書信,張公公接過呈遞上去,龍椅之上的君王掃了一眼,慢慢念出聲來:“堤岸修繕不當有負聖恩萬死得以贖罪”他隨手擲在臺下,視線猶如利劍一般掃過臺下眾人,緩緩開口:“你是說,河東堤岸原本就修得不結實?”

樓河不動聲色地瞥一眼樓津,發現對方神情此時依舊沒什麼變化,他心中莫名有絲不安,眼見李吉已經開口,只得斂下眼眸。

李吉道:“陛下,臣只是依這封書信斗膽揣測。”他望著地板,嗓音一股一股冒出來:“縣令龐瑞兩袖清風,河東啟縣眾人都口口稱讚其清廉,可若是這等人也言修繕不當”他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樓津,好像終於下定決心,揚首道:“臣以為應當徹查,重翻兩年前河東修繕之事。”

樓河此時也側跨一步站出來:“聖上,河東堤岸已被炸燬,過了兩載,如今人證物證俱消,查只怕不易。”他道:“不若就依照大雨沖垮堤岸昭告天下,龐瑞之錯由龐瑞一人來擔。”

龐瑞身後便是兩年前監工的樓津,此舉就是劍指對方,扣上一個修繕不利的大帽子。

聖上無波無瀾的視線移到一直不語的樓津身上:“你有什麼話說?”

樓津等了一上午,終於看到了這出重頭戲,他行禮:“臣請陛下宣一人覲見。”

“準。”

張公公連忙宣人,只見烈日之下,一道青袍人影前來,身量清瘦目光耿介,行走之間衣袖擺動,待看清面容之後,樓河臉上變得蒼白起來。

這人竟然是早已死去的龐瑞!

李吉也是一驚,頭上緩緩滲出細密的汗珠。

龐瑞叩首:“啟縣縣令龐瑞拜見陛下。”

聖上道:“起。”他定定地看著臺下:“你一五一十地說清楚,為何寫下此懺悔書又自縊,為何又出現在這宮中。”平直犀利的目光掃過眾人,恰是千鈞重擔壓過:“若有半句虛言,朕絕不會饒你。”

“是。”龐瑞站起來,端正得如一把利尺:“五月七日,河東啟縣連下三日暴雨,堤岸垮斷,十一日,二殿下奉命賑災,此後又是一週,三殿下亦是來啟縣。”

他字字清晰,鏗鏘有力:“六月一十二日,又逢大雨,堤岸沙袋沖垮,三殿下下水救人被洪水沖走,翌日,二殿下把臣和其餘縣令聚在一起,一夜後召見微臣,言堤岸由東辰人所毀,但不可公之於眾,昭告百姓需另尋緣由,微臣便寫下懺悔書。”

聖上目光猶如實質,發問:“那你為何自縊?又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