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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一個小孩孤零零地坐在那裡,小小的、單薄的、活潑的以此為中心,四面八方都是數不清的田野和荒茫,陪伴他的除了老人,也只有一棵棵被他佔有的樹和猴子

掃墓

遠處天地浩蕩,白雲堆在藍天上,楚嶺掠過一片片青色麥苗的海洋,滑過一層一層的土坎,最終視線落在唐開灼身上,張著手臂擁抱著風,豪情萬丈。

唐開灼用力地吸了一口氣,空氣中能嗅到泥土的味道,他一揮手對楚嶺道:“這都是我打下的江山。”

楚嶺順著他話說:“凡日月所照,江河所至,都是你的江山故土。”

唐開灼陛下襬擺手,憂愁嘆息:“地不是我的。”

楚嶺伸手,指著遠處一片田地:“這一片山上耕地大概是二百二十畝,除去不能耕種的地帶,估算有二百畝耕地,市場價每畝耕地一年承包費不等,山上田地600左右,二百畝每年承包價格12萬,每畝產量按照800斤,收購價格每斤12元來算,每年收入192萬,當然減去成本,可能收入5到6萬。”

唐開灼慢吞吞地眨了眨眼睛,楚嶺接著道:“你們當地有政策扶持,承包5年以上每畝返還150元,這樣一算每年可以收入8到9萬。”他停了一瞬:“本金可以向當地農業銀行貸款,雖然土地不能私有,每年收入也不多,但你可以說是你的江山。”

唐開灼看著楚嶺,臉上神情複雜:“資本家真可怕。”

這就是空手套白狼吧哪怕想玩一下,都有收入

而且不論什麼時候,都對國家的政策很有關注,借東風力打力已經是習慣,刻在對方骨子裡了

楚嶺:“”

他觸到唐開灼臉龐,按了按眉心:“快給爺爺掃墓。”

唐開灼提溜著袋子來到墳塋前,記憶裡高大的土坡已經變得低矮,由青石刻成的墓碑上面蒙了一層細灰,他細細地揩乾淨,楚嶺幫著清理碎石,幾回彎腰低頭,再抬頭時,唐開灼已經站在了墳頭。

楚嶺瞳孔微不可察地驟縮。

站在墳頭是打算蹦一下嗎?

那他要不要阻止?

莫非這就是唐開灼和爺爺相處的模式

楚嶺神情沒有變化,但在那一瞬間,他腦海裡確確實實閃過很多念頭,等看到對方伸手後才放下心,心裡微妙地舒了一口氣。

唐開灼伸手揪下長在墳頭的幾根雜草,根鬚拖拽著土塊,他扔掉後拍了拍手,就見楚嶺看著自己,眸光掃來時浸著幾抹情緒。

驚訝、複雜、放鬆、還有一抹淡淡尷尬複雜到讓唐開灼疑惑自己錯過了什麼大事。

他從墳頭下來,腳上沾著土,彎腰揩去時一停,轉頭笑容微妙:“你剛才是不是以為我要在墳頭蹦迪?”

怎麼這麼敏銳。

楚嶺忍不住按了按眉心,自己也覺得尷尬,微微揚起唇角:“我以為你們這風俗是掃墓的時候需要跳幾下。”

唐開灼的笑聲穿過鬆柏遒勁的枝幹由風送來,他哈哈大笑,好半響止住:“倒也沒有這麼隨意。”

楚嶺摸了摸身邊的松柏,已經長得高大,從左到右依次紮根生長,每棵樹下都蓋著一座墳塋:“要出來嘮嗑,樹都種好還不算隨意?”

人死如燈滅,意志與軀殼一同消失,深埋於地下卻偏偏種下一棵樹。

事死如事生,古代帝王大興土木修建陵墓,鐘鳴鼎食之家陪葬生前之物,到了現代,這個小村莊裡,人們慰藉死亡的方式是在墳塋前植樹,尋個天朗氣清之日,從長眠之地出來與左鄰右舍嘮嗑。

唐開灼說:“好像確實有點隨意。”

他又看了看那座墳塋,幾年前高高的、圓錐形土包已經無可奈何地向四下流轉,曾經他看不到墳頭最上面的黃土,如今卻能一眼望過去,這方土地下長眠著他最近的人。

他眸子柔軟了許多,又低下頭仔仔細細地拔去野草,用手填平瘡痍的地面:“要是真蹦兩下,爺爺今晚託夢怎麼辦?”

唐開灼又說:“託夢也挺好,但是夢裡揍我不行。”

等做好這一切,他拿出剛才手裡提溜著的袋子,裡面放了酒和煙,唐開灼把酒灑在地中,又點燃了煙,看著煙霧散盡熄滅後拍了拍手,和楚嶺一同離開。

唐開灼心情大好,東竄竄西瞧瞧,有時候爬坡看一會又回來,楚嶺在後面跟著,唐開灼在他視線裡,彷彿是一個放歸山林的猴子。

過了幾分鐘,唐開灼又折回,這次遞給楚嶺一把紅色野果,自己往嘴裡塞了一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