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吃倒是會吃得很!周博雅眼睛往上面一遞,沒說話。郭滿立即懂了他的矜持,擺擺手說:“雙葉你去再切一盤,嗯,多撒點糖霜。”匆忙站起身的雙葉屈膝福一禮,笑著去了。周博雅無奈,他雖說是有那麼些嗜甜的小癖好。但這小媳婦兒當真壞得很,自從發現了就總搗鼓出新奇的甜食釣著他。偏他知道她故意釣他,還總上她勾。走到軟塌邊,很自然就貼著郭滿坐下了:“這又是什麼茶?”花花綠綠的,色澤瞧著怪喜人的。“蜜水啊,特意給你備著,這時候喝正好能入口,”郭滿齜著一口大白牙,給自己邀功道:“放了好些蜜呢,夫君妾身對你好吧!”周博雅自己都不曾察覺到,才三日的功夫,他就能習以為常地貼著郭滿坐了。此時好整以暇地嚐了一口,入口酸甜,叫他眼睛都眯起來。“好喝吧?”郭滿笑眯眯的,“妾身素來說話算話,說了對你好就對你好!”“真了不起,”周博雅笑語盈盈的看著郭滿,窗外有光照在他半張臉上,彷彿百花盛開。他忍不住伸手去摸小媳婦兒的腦袋瓜子,半玩笑地輕言道,“既然承諾了要對為夫好,可要努力地對為夫好。”郭滿呵呵地笑,心道那麼正經的人居然也會開玩笑,於是點頭:“嗯吶!”周博雅臉偏到一邊,將一壺蜜水喝了個乾淨。郭家大門外,一個婆子匆匆從臺階下去,躬身去馬車邊迎謝思思下車。謝思思人一下了車,郭府守門的下人俱是滿目驚豔。肌膚勝雪,媚眼如絲,正是那千嬌百媚的好顏色。婆子心道這謝家姑娘都快趕上自家府上的大姑娘了,生得美如斯。就見謝思思又瞥了眼石獅子,昂著下巴一臉驕矜。一行人沒說話,主要是婆子想說,謝思思也不理會。於是就這般靜默無聲地,謝思思主僕隨婆子進了郭府。沒遞過拜帖,也沒事先知會過,婆子自然是她找誰便把人往誰的院子領。郭嫣還等著看好戲呢,這一瞧謝思思嫋嫋婷婷地進了她的院子,蹭地就從椅子上站起身。緩緩走近了,豔光四射的謝思思直愣愣地往她跟前一杵,瞬間將郭嫣襯得灰頭土臉。跟謝思思身邊的洗腳婢似的,上不得檯面。郭嫣的臉頓時就僵了。說來,郭嫣生得肖母,沒能繼承到郭昌明的好顏色。平日裡單個拎出來瞧還算個清秀佳人,若站在頂好的顏色跟前,就不太拿得出手。往日她就是最厭煩郭家大姐郭敏,如今好難得郭敏嫁了人,又來個謝四。“四姑娘來了?”郭嫣不著痕跡地往後退開幾步,省得靠的近了,跟謝四身邊的丫鬟似的,“我府上今日都是客,若有招待不周,要請你多擔待。”謝思思來這裡又不是為了做客,敷衍地點了頭算應聲兒。郭嫣心中頓時又不舒服了。這謝四,不請自來去旁人家還一幅屈尊降貴的嘴臉,著實膈應人。可人家出身高貴天之驕女是事實,郭嫣又不敢像對待郭家其他幾個姑娘那樣說發作便發作,只僵著臉請她進屋坐。錦瑟琴音眼瞅著人家郭姑娘臉色都不對了,本就如坐針氈,此時就更顯僵硬。她們家姑娘這是妥妥地來找茬了啊!其實郭嫣跟謝思思就沒說過幾句話,上次見面,還是在賀家三太太孫兒的滿月酒上。藉著郭六的話頭做掩飾,她勉強叫謝思思搭理了她一回。今兒沒了話頭,她都不知道如何開口。謝思思正巧心思都不在這兒,郭嫣的侷促她根本沒察覺到。耐著性子聽郭嫣扯些有的沒的,她坐不下去了。於是便說了句悶,跟吩咐身邊下人似的對郭嫣道:“不若陪我去園子裡走走?”郭嫣最是那自我不過的人,心裡都要把輕慢對她的謝思思恨死。“園子離得不遠,就在我這院子的東邊兒,”郭嫣勉強勾著唇角笑道,“如今正是茶花開的時節,四姑娘若是歇好了,咱們這就去瞧瞧。”謝思思點了頭,兩人便攜了四個丫鬟起身。郭嫣走在謝思思旁邊,邊走邊笑著介紹園子裡有那些茶花種類。她私心裡還記著事兒,便故意把人往郭滿的院子引。她們都走出園子了,郭嫣還在帶路。謝思思心下一動,正巧心裡存了事兒,便睜隻眼閉隻眼由她去。走著走著,沒一會兒便到了郭滿的院子。郭家人都知道,小郭滿身體較弱,常年多災多病,院子裡冷清得彷彿沒人氣兒。兩人站在院門下,就已然感受到這院落的安靜。裡頭公子跟奶奶在說話,蘇嬤嬤便帶著雙喜雙葉避到門外。謝思思與郭嫣進了院子,蘇嬤嬤就站在廊下教導雙喜照顧女主子的小竅門。這也是蘇嬤嬤當初為了照顧坐月子的方氏,一面請教大夫一面自個兒琢磨出來的。雖有些繁瑣,但對女子身子十分有好處。雙喜點頭哈腰地聽著,抬眼便瞧見了院子裡站著的一行人。謝思思雲鬢紅唇,一身華麗的湘妃色煙羅地立在庭中,神色倨傲。雙喜眨了眨眼,扭臉去看突然沒聲兒了的蘇嬤嬤,不明所以。蘇嬤嬤臉色有些難看,沉靜的眸子此時彷彿結了冰。“雙喜丫頭,”她喚了聲雙喜,“你且跟裡頭主子彙報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