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怕,但她們覺得自己至少比侯寶膽子要大。他是個怕死的人,心中充滿色慾,留下來嚇他一嚇也算對他進行了報復。她們是愛他的,但也恨他,恨他見了女人就拔不動腿,兩隻眼直往人家人粉頸上盯,巴不得色迷迷的目光是隻手,一下子把人家的衣服扒下來。
她們也愛常嫻,可侯寶一向她殷勤獻媚,她們心裡就說不出地難受。她們說不清這是為什麼,但痛苦卻是千真萬確的。她們有時也罵自己自私,可不管用的,難受依舊。
常嫻考慮的不是感情,她在想“鬼們”是不是外強中乾,嚇唬他們。若是那樣,就無須擔心了。這裡肯定有問題,一定要弄個明白。
她終於堅定了信念,說:“別聽她的,我們非要弄清他們的真面目不可。”
侯寶強笑道:“那當然。世上唯有你的話動聽,我聽一千遍也不厭。”
常嫻輕笑道:“那好,我們進村去,”
侯寶抖了一下,馬上打起精神:“我帶頭,你們跟著我。別怕,什麼事也不會有的。”
而他的手腳卻在不往地抖,只不過輕微而已,她們看不太清。自然,她們也沒心思注意這些,完全被他的豪言壯語迷惑了。
幾個人躡手躡腳走了一會兒,到了村子裡的一座土牆邊。不知誰靠了一下牆,土牆頓時傾倒,幾個人嚇得雞飛狗跳。
他們站了一會,沒見有什麼動靜,便向西摸去。侯寶說:“到我發現桌上有碗的那家去,現在說不定又變了樣呢。”
常嫻同意,他們悄悄地欺過去。幾個人大氣不敢喘,希望能有所發現。
那家門還開著,他們有些失望。進了院子,裡面一切照舊,根本沒有人來過似的。
侯寶自語道,“他們是專門與我過不去了。再變出個樣兒來,也好證明我的話不謬呀。”
常嫻輕聲說:“沒有人懷疑你的,別亂想了。”
侯寶心裡大樂,忙說:“我知道你們是明理的,可我總想讓你們知道……”
一聲類似貓哭的聲音傳來,他們又是一驚。
白香香說:“我們離開這裡吧,等不著人的。”
侯寶笑道:“那我們就挨家挨戶找,你們以為如何?”
常嫻點頭:“只有這樣了。”
四個人出了這家門,直奔另一戶人家。
衚衕是弧形的,他們出了這條衚衕拐個彎才能到另一戶人家。幾個人走得不慢,很快到了那家的門前。他們震開門進去,看到的是一樣的荒寂與陰森。
常嫻說:“再去另一家。”
他們出了門就走,繞了一個彎,又回到了原來去的那家。
侯寶驚異地說“這是怎麼回事?”
常嫻說:“走錯了路唄。”
於是,幾個人又退了回去,不知不覺又走到那家門前。四個人驚駭了。
“再回去。”侯寶說。他們又走到先去的那家門前。回來回去走了十幾趟,就是在兩家之間的路上轉。四個人嚇壞了,莫不是進了鬼門關連腦袋都轉暈了。
侯寶說:“這樣的事真少見,別是遇上‘鬼打牆’了吧。”
“什麼是‘鬼打牆’?”常嫻問。
“就是……我也說不清楚,要不就是我們的腦袋出了毛病,只會轉圈圈。”
常嫻搖頭說:“我們是沒有問題的。毛病出在路上,再走時要格外留心。”
然而不管他們如何小心,還是隻在兩家轉,就是走不出這個怪圈。四個人惱極了。可什麼辦法也沒有。一直走到東方發白他們這才清醒過來,連說走錯了,不該走圓形。
常嫻說:“現在什麼神秘都沒有了。一切都清清楚楚,我們繼續挨戶找人。”
古邁說:“那隻鬼怎麼不見影了呢?”
常嫻道:“別去管她,挨家找人要緊。現在紅日東昇。陽氣升起,鬼不會出來了。”
侯寶連聲說好,立即照辦。四人又開始了逐家尋覓。現在沒什麼麻煩了,他們很快搜查了好幾家。幾乎家家大同小異,都是淒涼荒蕪,沒有生氣。
他們到了一個很偏僻的小院,這裡讓人耳目一新,別有天地。東南西北幾間小房相連,都收拾得很於淨。
他們怕有變,沒吱聲就衝了進去。偏內一棵石榴村旁一個扎著兩條長辮子的姑娘正洗手絹兒。他們忽覺冒失了,急忙停下腳步。
姑娘的身材挺好,辮子亦美,衣服乾淨,給人一種清爽的感覺。她猛地轉過身來,動人的形象霎時在四個人心中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