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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父親,於幾乎無時不在的苛求之外,竟然還有男人可以對她無微不至?青春的頻率永遠是眼花繚亂的,還沒有來得及想清楚——也許是根本沒有能力想清楚,另外的男孩子就“闖進了她的生命”。10年後,趙一一發現,她所有的“愛情”都是被動式的,沒有一次是她事先怦然心動,總是他們走近她,恭維她,向她獻盡殷勤,如果她竟然不反感,那麼這就是愛情了……吧?

不,或者有一次,那是23歲那一年,一一是當真被他書生氣十足的乾淨眼神打動了。那是她第一次因為愛情有了苦惱,後來她才發現,沒有苦惱的愛情根本不值一提。但是對於孱弱的人們來說,即使是一丁點兒苦惱也是難以抗拒的。成也蕭何敗也蕭何,她因為他的書生氣質而喜歡他,也因為他的書生氣質而離開他。他始終沒有說那3個字:我愛你。因為他不敢。於是她就和一個敢說的男孩走了。

在以後很長很長的日子裡——青春總是那麼短,歲月總是那樣長,趙一一常常覺得惶惑:她究竟是為什麼墮入那一場又一場不是“血肉模糊”、就是“到最後都成了笑話”的所謂愛情的?難道僅僅是因為他們說了“我愛你”,並且一遍又一遍?心理學測試表明,她是典型的“聽覺動物”,然而之後的漫漫歲月呢?僅靠“我愛你”3個字能支撐多久?說到最後男人往往都疲了,她只好仰頭依依請求:“說點好聽的給我,嗄?”

最可笑的一件事,應該是:無論她和怎樣的男人在一起,人們都會說“不配”。即使有一回她祖墳冒青煙,她居然相與上一名人人覬覦的“鑽貴”。當然,鑽貴怎麼受得了她的壞脾氣,就像她怎麼受得了他的一樣。好在分手時,他們各自都以為是自己甩了對方。

終於有一天,趙一一怒罵了出來,當然,是獨自一個人的時候:“你們想要我一個人老死啊,Shit!”她決計要踏踏實實地好好戀愛,享受一切女人應當享受的一切,管那些還沒吃飽就撐得難受的閒雜人等嚼些什麼舌頭根子。雖然她還沒有確定,她是否同時也承擔女人應當承擔的一切。

也許因為眾人面前總是甜蜜的淑女,但凡遭遇潑辣小人,趙一一隻得束手就擒,所以只好回來向男朋友有樣學樣。何況還有活著亟需的柴米油鹽、活得好亟需的寶馬香車……與她的眼高手低、志大才疏一見面便殺紅了眼,連她本人也只得喘吁吁坐在一旁傻看:鏡子裡自己蓬亂著頭髮、黃腫著面孔的樣子和媽媽那時候有什麼兩樣?她想起宋丹丹阿姨的諄諄教誨:女人年紀越大,就越要拼得起性格。不禁有心收斂一二,何況她當然清楚他是愛她的,畢竟是一把年紀的人了。然而到底有多愛,能愛多久……她想起嗜好饒舌的某文豪的一句俏皮話:與你的姿色成正比。又想起媽媽更年期時兜頭挨的那一腳……她登時嗓子眼發腥,自覺脾氣飛漲,如中華民族的氣節是可忍孰不可忍。

醫生一度說她得了輕型抑鬱兼焦慮症。開始男友以此讓她三分,然而久病床前無孝子,哪裡又禁得住她時時以此要挾。冷靜時她也曾自省:呵是的,連一向視以為偶像的爸爸都曾經外遇,素來兄長似的關心她的已婚學兄有一次更腆著臉在她面前脫褲子……雖然如此等下作勾當,並非只有學兄一人居然做得出,在她面前捶胸頓足立誓將純潔身心進行到底的男朋友,不過是因為尚未來得及免費出演。但畢竟是有知識有文化的新時代青年,就便不為金無赤足,只是將心比心,她深知自己也未必勝得出幾籌,可是……她的心像一眼無盡的隧道,黑洞洞空蕩蕩冷颼颼完全沒有底……她怕。

趙一一看見自己順著這迷惘的長路摸索著往預知的目的地——死亡迤儷而去,她死命扳著手邊這杆閘,不管睚眥盡裂,不顧披頭散髮,只望結局到來之前,不要像可憐的媽媽和其實一樣可憐的爸爸一樣迷失掉手邊這一抹救命的溫暖……但是有時候,她簡直要堅持不住了,她就要追隨他們呼嘯而去,可能就在因為未知、而分外可怖的下一秒……

第二天醒來,趙一一擔憂地問:“花貓,我昨天晚上喝多了,沒發酒瘋說些啥胡言亂語吧?”

孫花貓愣了一下,微笑:“噢親愛的,沒有。一點兒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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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親我的PS

趙一一從不買某貴得嚇死人的高檔品牌化妝品,就是因為她專訪過該品牌代言人,伊在精心PS過的廣告片裡嫩得像把水蔥,可生活中,眼角的皺紋夾死仨蚊子並非難事兒……

如果,立志成為一個明星—— 即使只是“演技派”的——那麼在這個世界上,什麼須臾不可或缺?

一間資金雄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