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搖,冥月當空一江山。西園橋,雙龍舞,清風吹拂滿身輕。’師父說,這首歌訣描述的是當代一位奇人的退隱生活面貌,卻未詳解箇中原委,晚輩當時興起而背頌了下來。方才經得苗前輩一席解說,對照這首歌訣相映之處,感覺上似乎頗有關聯,說不定正是找尋北雲天的一道線索。苗前輩,胡大哥,你們二位覺得如何?”
胡斐與苗人鳳聞言盡皆霽然色喜,一籌莫展中,彷彿見到了一絲希望乍現。胡斐說道:“北魁星指的自然就是北雲天了,那孤山正是武林傳說中的此人隱居之處,想必孤山之中有著湖泊,這才有了孤山湖的由來。”苗人鳳道:“白蓮花,松柏搖,冥月當空一江山。這裡‘冥月當空一江山’指的當是冥月宮的創立者無疑,看來憑此歌訣而尋,未嘗不是件極佳的方法,總比茫無頭緒的四下亂找,要來的有方向多了。”
胡斐滿心振奮,說道:“既是如此,憑我三人腳程之快,數日內應可抵達孤山才是。”苗人鳳抬頭思索了一陣,臘黃面容上幾道皺紋深陷,彷彿心中尚有疑難未解。半晌,苗人鳳突然說道:“程姑娘,尊師行前可有異處?”
程霏曄聽他如此問來,側過頭想了一想,說道:“異處倒是沒有。不過,她老人家已是許久未曾離開峨嵋山了。原本我執意要跟了去,卻給她老人家罵了一頓,接著就要我把信送到苗前輩這邊來,就是不肯讓我跟去就是了。”苗人鳳聽的一驚,說道:“這麼說,尊師先前並沒要你將信送來,卻是為了將你打發開,這才派你任務的?”
程霏曄聞言兩頰一鼓,頗有委曲的說道:“是有這麼個味道。她老人家這回帶了鄭師妹十多人下山,峨嵋山事務就交給我二師妹琳慈掌理,還說三個月內若是未見他們回返,琳慈師妹當即就任峨嵋派掌門,武林大會也不用去了。”
苗人鳳愈聽愈驚,說道:“如此說來,尊師派你送來的這封信,應是武當雲松道人寫給你師父的,卻不是給我苗人鳳的了。”轉念一想,又道:“衝嗚師太想必知道此行兇險異常,這才不讓你跟了去,卻要你大老遠的將信送到我這邊來,可見她老人傢俬下可是愛護你的啊。”說著取過她手中信封一瞧,果然上面未見署名落款,是另外取信封裝上的。
苗人鳳有女初長,愛屋及烏下,眼見程霏曄鼓著臉頰說話的委曲模樣,猶似女兒對著父親撒嬌般訴苦似的,心中隱然而生的那股慈父祥和之氣,竟是不知不覺間對其溫言軟慰,疼惜有加。程霏曄雖是比苗若蘭整整大了十歲,但她天生嬰兒般瓜子臉,看去總是要比實際年齡少上七歲有餘,雖是容光瀲灩,美目盼兮,卻不脫稚氣,自是令人難以抗拒。
胡斐一旁觀來,程霏曄果真明豔照人,嫋娜多姿,說話中雖是略顯撒嬌之態,但那道眉間與眼神中的傲然味道,卻是依然未減其韻,直瞧的胡斐心中想道:“面額姣美的女子是否當真較為吃香?要是當初義妹程靈素如她這般瀲灩嫣媚甜笑,是否我還依舊只是想將她視作義妹來對待?莫非我也跟其他男子一般,重視的始終是女子外貌身段,卻非深藏在內那種善良與自我犧牲的價值?胡斐啊胡斐,你可千萬莫要忘了,沒有義妹勇已為我的犧牲,你又何來的今日?”
胡斐這時眼裡瞧著程霏曄,心中不知為何情不自禁的又來想到了程靈素,這種感覺相當奇特,雖然兩人外表相差極多,但總是會讓他聯想到義妹程靈素來,難道當真只是因為兩人都是姓程的緣故?胡斐心中困惑,愈想愈是對自己的以貌取人感到羞愧,更對程靈素的一番多情感到不捨,一時間百念雜陳,陷入了自我審判的省思當中。
這時耳裡聽得程霏曄說道:“苗前輩,照你說來,我師父此行當真兇險異常?”苗人鳳道:“武當掌門雲松道人聲威煊赫,派內高手如雲,要不是情勢已緊,不會輕易寫信向尊師求援的。”程霏曄道:“我師父既是要我將信送到苗前輩您這裡來,想必是自忖無法獨撐大局,這才代轉武當告急之信給苗前輩,要是您無法即時趕去,就怕誤了大事。”
苗人鳳萬分為難,一邊是自己親生愛女生死未卜,一邊則是攸關武林大義之事,可謂輕重不分軒輊,當真是難以立即做出正確抉擇。程霏曄道:“苗前輩,晚輩深知這乃是兩難之事,眼下兩邊都是事若急遽,半分怠慢不得。然而若是胡大哥願意出手相助,這看似為難的兩件事,當就可以同時分成二路來辦了。”胡斐聞言一楞,轉頭朝苗人鳳看去。
苗人鳳沉吟片晌,驀地裡兩眼炯亮,說道:“程姑娘所言不錯,這原本是兩難之事,但只要咱們分成二路進行,總勝過兩人綁在一起同做一件事要來的快。再說,以胡斐現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