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2部分

昨天晚上KISS完,嶽勝並沒有覺得任何異樣。

他想,不管是誰,大概都無法填滿楊興烙印下的酒精燈燃燒的觸覺,冷炙的火焰中有一絲飄忽不定的溫暖,但又象是單純的機械屬性的吻,一旦設定好了,就不受控制地開始倒計時數秒。

他眼睜睜看著魏大夫走過來,湊在耳邊熱乎乎說著什麼,全副注意都在窗外那個背影上,只依稀捕捉到“找了你一夜”,“別讓他擔心”,“父子倆哪來隔夜仇”之類的字眼。

嶽勝站起來,雷諾也跟著站了起來。

不想放手。

即使在嶽勝直截了當地問出:“沒有愛的□,你也可以接受?”這樣無情的話之後,茫然思索了一晚上,現在不知怎地,只是有種前所未有的衝動,想要阻止什麼。

好像一鬆手,自己的初戀就象老師留在黑板上的潦草板書。還沒弄個明白,就即將被沾了水的粉筆擦抹成混亂的白痕。

想到這裡,手也愈發握得很緊。

嶽勝看看他,眼睛裡什麼都沒有,用力把那一根根手指掰開,使勁甩了下胳膊。

楊興聽到身後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對老魏暗暗佩服。轉過來,也沒什麼話,只是伸出手。

“嶽勝!”

雷諾把籃球砸了過來。

嶽勝看也不看,反手打了回去。他現在也不記得那天晚上有沒有對楊興動手了,應該是招架了幾下吧。也不知道,傷沒傷到他。自己身上的確還在隱隱作痛,但是,只要他對自己伸出手。

就象鐵無法抗拒磁一樣,走過去。

往心的方向走過去。

楊興拍拍他肩膀,想說什麼,嘴唇動了動。

“回家。”

家裡還是那天晚上的樣子,摔碎的瓷片和撕碎的照片零亂攤了一地。象是生怕觸發了記憶的開關,明明對各種細節都印象深刻的兩人,很有默契地立刻動手收拾起來。楊興搶著把碎瓷掃了,又指揮嶽勝拿吸塵器來吸掉肉眼看不清的殘渣。

嶽勝冷眼旁觀他小心翼翼把照片一片不落地撿起來放在一個塑膠袋裡,心裡明瞭,想主動接過來。

“我幫你拼。”

楊興擺擺手:“不用了,等下了班我自己來。”

他抬起身的時候“哎”了一聲,扶著腰僵在那。嶽勝記得是自己揮手推開對方,直撞在桌角的部位,臉色一黑。

楊興笑笑:“沒關係沒關係,我得抓緊,不然要遲到了。晚上。。。。。。麥當勞。”

“你不是說,麥當勞是垃圾食品?”

“那。。。。。。那誰讓你喜歡呢?”

嶽勝恨這些聽起來充滿溺愛的臺詞,但又對沉湎於此的自己無能為力。

關門的聲音和飛快遠去的腳步,讓他覺得這個家就象一個牢籠。沒有上鎖,是他自己不願意逃出去。

每天守著時鐘,默數著這一天趕緊渡過,週末快點到來。

到了下午,電話響起來,他興奮地去接,卻是雷諾。

明明察覺到對方的感情,卻毫不為動的自己,一定是個冷血動物吧。除了那個人,在這個世界上所有的感情都可有可無,甚至是那個自己喊她“媽媽”的女人。魏大夫曾經開玩笑地說過,雁行目的雛鳥會把出生後看到的第一個物體當做自己的媽媽,沒想到在靈長目的高階進化版本里,也能看到這種現象。

嶽勝帶著稍稍的歉疚,卻驚訝地發現雷諾對他之前的態度渾不在意。

“你的傷還疼嗎?”

“。。。。。。恩。”

“我過來看你吧。”

“。。。。。。不用了。”

“哦,也對,你爸看見了應該內疚地幫你治哦,敷藥什麼的,他是大夫,不是什麼都會嘛。”

嶽勝想,這是試探吧,但還是老實回答:“他不知道。”

雷諾果然嗷得叫了起來,好像還拍了大腿:“我就猜到了!他不知道?他打人他自己能不知道?!!”

“老傢伙下這麼重的手,還跑來裝無辜。”|

“。。。。。。趕你出去還找了一夜什麼的,我越想越覺得不對勁,他是在玩苦肉計哎。。。。。。”

越接近真相的話越鋒利,戳得嶽勝半天沒了聲響。

雷諾後知後覺地放小了聲音:“你怎麼不說話。。。。。。你在幹嗎?”

嶽勝正忙著拼圖,趴在床上,懊悔自己幹嘛長了雙堪比粉碎機的手。當初純是洩憤,孩子氣地要讓楊興再也沒有挽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