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生我的氣,所以這兩天沒有去學校吧?”想到此行的目的陳橙把注意從畫上收了回來,轉身看著倪櫻,斟酌了半天還是選擇最直接的了當的問。
看著倪櫻漠不做聲,陳橙只能繼續,“我不太會說話,但無論你多惱我也請不要不去上課。這樣做其實是在損害自己啊。”
“你也說了,是損傷自己,我損我的又關你什麼事了。”倪櫻的態度生硬的,口氣也不好。
「那你打算這樣損害自己到什麼時候呢?班裡的其它人都在想你了。」夏銀璇將寫著字的紙條撕下,像在採訪式的遞給倪櫻。
“你們這次來的目的不過就是讓我回去上課嘛。不用搬出別人來假惺惺的關懷。”倪櫻將紙條隨手一團的扔進紙簍。
「我在你眼裡是假惺惺的人嗎?」夏銀璇挑起眉看著倪櫻。望著這紙條上的字倪櫻不再吭聲。
「我不知道該怎麼來勸你回去上課。不過,我想知道你到底願意恨到底,還是願意給機會讓我們做朋友?」
做他的朋友?倪櫻心底一觸卻不讓自己表現出來。“我給你添水。”淡淡的交待了句,她拿起夏銀璇桌上還有一半的茶走了出去。陳橙看到倪櫻的反應偷偷向夏銀璇翹了下拇指。她知道她的心被打動了,現在需要的只是毫無理由的熱情,讓她能有個臺階下。
夏銀旋可沒陳橙這麼樂觀,苦笑一下,將身子靠在椅背上,不自覺的用中指輕輕揉著太陽穴。這樣的小動作陳橙沒有忽視,才出院呢,可不能讓他累著了。心裡想著,兩隻手自然而然的爬到夏銀璇的額角邊,就像在醫院裡一樣,幫著輕輕的按摩。
添滿茶水回來的倪櫻在看到他倆的動作愣住了,他們已經親暱到這樣不管時間不管地點了嗎?
“他……”
“能教授一下怎樣在一個月裡就吸引陌生男性的法寶嗎?”陳橙不好意思要解釋,卻被倪櫻截住了話。
“我們認識有三個月了。”看到陳橙被奚落夏銀璇忍不住出聲維護,只是嘶啞著嗓子聲音也大不起來。
“你已經能說話了?”陳橙被這個事實所振奮,隨即又有點擔心,他聲音聽起來還是沒全好呢。
「已經不怎麼難受了,少說應該沒關係,全當鍛鍊。」看出她的情緒,夏銀璇安慰一下。
他說的第一句話就是怕她吃虧幫著解圍。而且,他們認識已經這麼久了?倪櫻的心裡滿不是滋味,也最終意識到這場戰爭她在起點上就輸了。
“倪櫻,回學校上課吧?”看到臉上表情複雜的倪櫻,陳橙眼裡滿是誠懇。
“誰說不去學校上課了。”倪櫻沒好氣的別過臉不看她。
“那你這幾天都沒去……”陳橙要反駁,卻突然的收了聲。嗯,倪櫻的意思是她願意回去上課嘍?不管前面缺不缺,反正後面她是答應了吧。
“這兩天沒去……只是因為我以為夏老師死了……”沉默著,就在陳橙想說些什麼話打破冷場的時候倪櫻低低的說了句,看到沿著臉龐輪廓線滑下的淚滴,陳橙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倪櫻雖然給人文靜柔弱的感覺,但她從沒見她哭過。
晚上十一點,月亮很好但夜風陣陣,逛到所有的商場都關了門,倪櫻才沒什麼勁的回家。她並沒瘋狂的購物,她討厭失落時用物質慾望和金錢透支來平衡,她更偏向於肉體的痛苦和體力的透支,從學校回來到現在,她就是透過不停的走來麻弊自己那根痛楚的感情神經。
路上走得再慢也必須回家,慢慢趟到小區門口,倪櫻的目光卻不由自主被坐在花壇沿上的身影所吸引。那人似乎有些痛苦的將頭埋在擱在大腿上的臂彎裡,更關鍵的是身上的外套上密密的裝飾著很多兩公分大的金屬圓環,會穿這樣前衛外套的人並不多,而寒豆今天穿的正是這樣的。
走進些,看清那張抬起來茫然不知所為的臉,果然是寒豆,再聞到那身上隨風不時傳來的酒味,倪櫻皺了皺眉。“你出息點好不好?這樣像什麼樣子。靠買醉也挽不回陳橙的。”
“是啊,再也沒機會挽回了。”寒豆喃喃自語的,也不知有沒有把倪櫻的話全聽進去。
嘆口氣,倪櫻打算不管他,她沒什麼心情來聽一個失意的人訴苦,更何況,這還是個神智不太清楚的醉鬼。
“你知道殺人的感覺嗎?一點成就感都沒有。只要一會兒,你掐著他的脖子只要一會兒,那人就再也不會呼吸了。才只一會兒……”寒豆麵無表情的看著自己的手念道,說到後來又痛苦的把臉埋進手裡,聲音裡摻著哽咽。
倪櫻往前走的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