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水,上菜。
這一點,芸娘還認了,忍了。畢竟以往,月尋歡也這樣侍候過自己。
不能認的是,當初自己可沒有橫挑鼻子豎挑眼,沒有嫌這個難吃,嫌那個味淡!
月尋歡嫌難吃了,也不明說,就是冷著顏,摔下了筷子,不吃了。
大爺,不吃就不吃,餓不死你!
可是……只要月尋歡往小九的墳頭一站,芸娘所有的冷硬心腸就全軟成了一團泥。
還是最軟最稀最爛的那一種。
因為曾經,月尋歡指著墳頭,聲音十分悲痛的說過一句話:“杜芸娘,你可知這裡埋了什麼?埋著我的骨肉!”
芸娘把這裡的骨肉,意會錯成為……孩子。
以為月尋歡說的是,他把以往做給孩子的東西,往都埋進了墳裡。
那個孩子,一直是芸娘心中的痛,覺得對不住月尋歡。在她的意識裡,是打了那個孩子……可是對月尋歡,還是覺得愧疚。
是知道他有多喜歡那個孩子的!
芸娘一點都沒想到,月尋歡這裡的‘骨肉’真的是指他身上的骨和肉。
隨著芸娘在唐門小居低眉順眼,伏低做小的時間越長,月尋歡心裡的那股子氣,也越來越小。
心裡血肉模糊的痛,也越來越淡。
看著芸娘在身邊,月尋歡甚至很多次動搖過,就這樣吧,就這樣和她一起度過餘生吧。
可是,一想到那個孩子,他又心裡難受,她親手打掉了自己的孩子,只因為霍玉狼!
一想到這個,月尋歡的心腸就又硬了起來。
對芸娘就更是變著法子的冷淡……看著芸娘氣苦,糾結,無奈,月尋歡覺得即痛快又滿足。
滿足的是,現在芸孃的喜怒哀樂,隨著自己的情緒起伏而變化。
月尋歡因此,更加變本加厲了。
冷著臉,把手上的梳子丟給了芸娘,其實意味不言自明。
芸娘氣苦,大爺!真當老孃是丫環了哪?
月尋歡冷眼相看!
芸娘跨下了臉,現在就是一丫環,一還診費的苦命人。
因為月尋歡說了,三年為期,侍候他三年,就當是還清診費。
芸娘想來又想去,答應了。
一是月尋歡從來都是言出必行,唯一的一次意外就是軒兒還活著。
二是不答應,也出不去唐門小居。答應了,好歹還有個盼頭,三年……等三年,又何妨。
所以芸娘現在的命,非常的苦。
做天底下最陰陽怪氣的男人的丫壞,那可不是一星半點的辛苦。
從來不知道,原來月尋歡是那麼的龜毛!
禁忌還真多!
不都說欠債的才是大爺麼,芸娘覺得這話一點都不準。
月尋歡淋漓盡致的釋譯了‘債主,才是大爺。’
芸娘嘆了口氣,拍了拍臉,扯出了一個開心的笑顏……月尋歡說了,要是敢跟他哭喪著臉一次,那就時間加長一天。
他說他花錢,可不是為了看人跟死了爹孃沒錢下葬的誨氣臉。
大爺的,天底下最難的事是什麼,就是被月尋歡氣得七竅生煙時,還得露出開心的笑顏。
芸娘真恨不得插了月芸孃的雙目。無數次的乞求老天爺,一個雷劈了這妖孽吧,免得他再禍害世人。
拿著梳子,一下比一下輕柔的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