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天明時,月尋歡才驚覺,亂七八糟的想了半宿的事,全和芸娘有關。
咬牙切齒,那個惡婦,遲早要她好受。
月尋歡帶著一臉陰森,卻了歐小滿的房間。
歐小滿這段日子,身上漸漸的散發出一種清香。
臉色也不復先前的慘白,隱隱現出一層水潤來。
給她平添了幾分風情。
惹得月尋歡興趣大增,看來那屍香魔芋還有其它沒有發現的藥性。
歐小滿從墳墓回來後,並沒有睡,而是盤膝坐在床上,手指捏了個決,老僧入定的樣子。
月尋歡問出心中的猜測:“你這是在修習降術?報血海深仇?”
歐小滿仿未聽聞。
月尋歡耐性十足,興致勃勃:“你修煉的是哪一種?”
歐小滿全當月尋歡是和尚唸經,由著他去。
直到小半個時辰後,屋裡滿地陽光之時,歐小滿才睜開了眼,看上月尋歡,一針見血哪壺不開偏提哪壺的問:“有芸孃的資訊了麼?”
月||尋歡的臉色,一下子滿是暴戾,拂袖而去了,把房門甩得震天響。
歐小滿無所謂,走過去,把因為餘力還在‘吱呀’作響的房門掩上,隨後走回屋子坐於銅鏡前,伸手撫上了境中美人的眉眼。
怔怔失神了好一會後,歐小滿起身,把身上那帶著濃濃陰森之氣的喪服脫下,一時滿室皆春。高聳豐滿的胸,盈盈不堪一握的細腰,修長白嫩的長腿,無一不誘人。
屋裡的春色,全被房門掩住,未洩出分毫。
倒是那清香,越發的濃郁,從門縫中鑽出,隨著晨風,飄散開來。
這香味,連在後院一牆之隔的南長安都聞到了,濃眉擰了起來。
初九又有幾日未曾來過了,不知她店鋪之事,可有眉目了?
久久的望著面前的那堵牆,恨不能看穿它。
南長安嘆了口氣,時辰已過,初九是不會來了。
花枝招展的鐘無顏卻來了。
每隔段時間,鍾無顏都會過來。
南長安很是不喜鍾無顏,總覺得她看出了端倪,言語中諸多試探。
每每都讓南長安應付得頗為心力交瘁,就怕露出蛛絲馬跡,壞了大事。
鍾無顏似笑非笑的看著南長安,妖嬈如花的問到:“在等唐初九?”
南長安正了神色,不語。
鍾無顏彎腰折了花中最紅的一朵,戴到了耳邊,問:“可是人比花嬌?”
南長安冷著臉:“在下失陪。”
鍾無顏一揚手,那原本怒放的花朵,立即零落成泥。
臉上妖媚的笑意卻是更濃了幾分:“那唐初九我倒是真沒看出哪裡好,值得你們一個一個如此神魂顛倒。”
南長安沉吟不語,眼眸低垂。
鍾無顏拍了拍手:“我生平最見不得的是別人活得比我痛快,越美好的東西我越想毀去。”
說完,飛身而起,眨眼間,消失不見。
回到居處,鍾無顏去了地牢,牢中一女子衣著破爛的伏在地上,一動也不動,長長的黑髮披散下來,遮住了臉,也不知多久沒洗澡了,全身散發著陣陣惡臭,讓人聞之作嘔。
鍾無顏腳上用力踢了踢後,居高臨下的問:“可還痛?”
地上那身影動了動,倦縮著跪了起來,低著頭答到:“不痛了。”
鍾無顏用腳勾起那小巧的下巴,迫得她抬起頭來,黑髮散落在耳旁,現出了容顏。
仔細看了許久後,鍾無顏才放開,撇嘴不屑到:“長得也不過如此!”
話落,手一勾,抓出一面銅鏡,連同一本厚厚的冊子,擲於腳下:“想要好好的活著,就給我一個字也不落的背下來。還有,收起你以前的嘴臉,莫要再有一絲一毫的神態,否則別怪我又把你扔回那毒窩去。”
說完冷‘哼’一聲後,鍾無顏走出了地牢。
許久之後,牢中的女子才動了身子,手指顫抖著拾起地上的銅鏡,看清鏡中人的臉後,瘋狂的大笑了起來:“哈哈,哈哈,哈哈……”聲音裡滿是悲憤和淒涼。
笑著笑著,眼中流出了大滴大滴的淚水:“唐初九!唐初九!唐初九!……哈哈,哈哈……”唐初九此時正在夢中驚叫:“十七,十七……”
本就淺眠的古清辰坐起身,抓住了唐初九胡亂揮舞的手,垂眸相看,不言,不語。
唐初九慢慢的平息了下來,又睡踏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