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全峰繃著一張臉,林妍偷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寧國公。
他的妾跟他親爹搞在一起,想想這刺激似乎太大了,寧全峰一下子捂住臉開始大聲地笑了起來。
“哈哈哈,哈哈哈……”這笑聲中帶著幾分癲狂的意味,似乎是真的遇到了什麼好笑的事情一般。
外面守著的幾個下人,猛然聽到屋子裡傳來世子爺的笑聲,都是不由得打了個顫。
方才明明還是喊打喊殺的模樣,現在就笑成了這副模樣,任誰聽了都覺得心驚膽顫,以為世子爺是受到了什麼刺激過度,快要瘋了一樣。
寧全峰笑著笑著,眼眶就溼了,眼淚都流了下來,不停地用雙手蹭去。
“全峰,其實一開始也不用這樣的。如果不是你把主意打到了外室和那個孩子的頭上,你應該有個弟弟,我也不需要這樣做。林妍更不可能做出這種事兒!”
寧國公看著他這副模樣,不由得輕嘆了一口氣,頗為語重心長地說道。
寧全峰一下子暴起,幾乎咬牙切齒地道:“因為那個小雜種死了,所以你就跟林妍搞在一起了?她是我的妾,你怎麼能睡得下去?你再找一個女人睡不就行了?這天下的女人是不是都死絕了,非得找你兒子的妾!”
他飛快地到了寧國公的面前,雙拳握緊,似乎想要一拳頭揍上去,但是終究沒有下得去手。
他像是吞了無數只蒼蠅一般噁心,臉上的表情都已經扭曲了。他感到無比的絕望,眼前一陣陣發黑,似乎要被什麼東西拽入泥淖之中。
寧國公看了一眼他緊握的拳頭,雙手環胸,呈現一個保護自己和抗拒的姿勢。他的眉頭輕輕挑起,看著寧全峰這樣大喊大鬧,似乎沒什麼感覺一般。
“正因為她是你的妾,所以這孩子才不會被人懷疑。在血緣上是你的弟弟,但是在名義上是你的兒子!”
寧國公的聲音不為所動,這兩句話,就像是說他自己不喜歡吃芹菜一樣簡單,絲毫沒有羞愧或者尷尬的意味。
寧全峰聽到他的話,卻是再次笑開了,臉上的嘲諷意味十足:“你怎麼就確定她一定能懷上,或者一定生下個男孩兒?萬一是個女娃娃怎麼辦,你們是不是準備再接著生,直到生出男娃娃為止嗎?”
寧國公看著寧全峰滿臉譏笑的模樣,沒有接話,不過那篤定的眼神,似乎在肯定他的回答。
寧全峰的心一點一點沉進谷底,他一直認為自己是個道貌岸然的混賬,想著和周玉玲聯手,欺騙一個世家女子成親,然後借用她的家族當助力。成功之後再一腳踢開,把周玉玲娶回來當續絃。沒想到現在看看,他那些事情跟這次的相比,根本不夠看的,什麼才是不知廉恥。
“國公爺、世子爺,大夫來了。”
父子倆都閉上了嘴巴,大夫揹著個藥箱走了進來,去給林妍診脈。
外室一片寂靜,兩個人沒有一句交流。
現在明明天氣還是很冷,但是寧全峰已經有了一股子汗如雨下的感覺。他的內心很著急,裡頭那個女人雖然名義上還是他的,但是無論有沒有身孕,都已經跟他沒多大關係了。
偏偏這個女人還不會從他的生命中退出,甚至以後要一直出現,他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了。
“恭喜世子爺,側夫人有喜了。不過脈象有些虛弱,日子尚淺,最近需要靜養。儘量不要太過勞神……”
那個大夫診脈出來之後,立刻拱手給寧全峰道喜。寧全峰坐在那裡,全然沒有任何反應,他也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他是該慶幸他終於可能會有弟弟,寧國公府不用絕後,還是該多謝林妍幫他打掩護,都有孩子了怎麼可能不舉呢?
“送客。”寧國公看寧全峰沒有反應,只是發呆,嘴上也沒有說什麼,只是親自站起身來,送著大夫出去,態度十分客氣。
那個大夫心裡也不停地犯嘀咕,這寧國公府的世子爺什麼毛病,越是去富貴人家診脈,只要是喜脈,幾乎都笑吟吟的,而且必定包個大紅包。但是這位世子爺一點兒反應都不給,乍看上去倒不像是聽到喜事兒,好像要準備喪事一樣。
“大夫,日後我兒媳婦的養胎就要靠你了,請你一定精心。”寧國公說完之後,就塞給了他一個大紅包。
大夫悄悄地捏了一下,只覺得這紅包十分厚實,不由得抬手捋了捋鬍鬚,滿臉都是笑意,立刻點頭應承了下來。
寧全峰低著頭,雙手捧住臉,似乎在思考什麼。平時意氣風發的寧世子,此刻看起來就像是鬥敗的喪家犬一般,可憐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