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琪一個嘴快,就說出這句話來了。明明他的眼神之中還帶著驚詫和呆愣,但是這句話卻是控制不住,幾乎是生理反應的脫口而出。
他說完之後,就預感到不好,很想給自己兩巴掌。主要還是他現在見到沈鉉,就有些發怵。總覺得六殿下一出現,他原本面對衛長安的時候,那種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持平局面,更會被打破,他更加淪為劣勢。
好像面對他們二人,他就自然而然地變成劣等生物一般,只有任人宰割的局面。
“怎麼,這地方是我開的,我還不能來了?”果然沈鉉甩過去一個不爽的眼刀,就直接拉著衛長安的手腕走了進去。
楊琪在外面稍微站了站,他害怕自己一個腦子抽筋,再去往刀口上撞,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等到他醞釀好情緒,確定自己不會胡說八道,而且酒醉的精神已經完全清醒了之後,才慢慢地走進去。
但是他剛坐下來,就發現整個屋子裡的氣氛已經不一樣。兩個人湊在一起說話,聲音不算壓得特別小,不過隱隱約約能聽見他們說話,就差當著他的面兒花前月下了。
“你怎麼下巴又尖了,是不是最近沒有吃好睡好?”沈鉉邊說邊用手碰了碰她的臉,神情裡帶著幾分心疼的神色。
衛長安搖了搖頭,那邊楊琪的目光太過熾烈,她不好意思跟沈鉉繼續親密下去,立刻抓住他的手指,不讓他這麼說話。
沈鉉似乎也發現了,丟了個冷漠的眼神過去,楊琪就覺得自己的雙腿已經沒出息的發軟了。沒法子,前幾次交鋒的時候,他是受夠了六殿下對他的虐待了,特別是之前有一回六殿下直接踹著他,讓他翻跟頭開門,這是他終身難忘的經歷,所以他現在下意識地就往後縮。
“那什麼,我下去等啊!長安,我還有話沒說完,別忘了我交代你找仙女的事兒啊!”
他臨走之前,還念念不忘讓衛長安給他找妻子的事兒。當然他現在都承認了,他是在找仙女!
他原本還想在叮囑幾句,不過六殿下顯然沒有那麼多的耐心,冷厲的眼神再次掃射過來,他立刻乖乖地閉上嘴巴,一句話都不說就退了出去。
“你幹嘛對他那麼兇,長如去了,他心裡頭也有些不好受。不過看到了生死,他倒是參透了些道理,知道好好做個人,而不是繼續鬼混下去當個紈絝子弟了!”
衛長安看著他退出去了,房間裡再次恢復了安靜,不由得輕聲對沈鉉說道。臉上露出幾分莞爾的笑意,她是完全不記得當時楊琪被沈鉉虐的有多慘了,只以為是六殿下沒個好臉色,楊琪才乖乖退出去的。
她說話的時候,手指就在他的面前晃動著,沈鉉原本是跟她一樣輕鬆的神情,輕勾著嘴唇在笑。結果一下子看到她瑩白的指尖上,有幾個小紅點,當下就眸光一暗,立刻抬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這是怎麼回事兒?”他將她的手背攤開在自己的手掌上,仔細地觀察。
發現衛長安的五根手指指尖上滿是小紅點,他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兒,甚至偶爾手指上也有,另外一隻手攤開的時候,幾乎是一模一樣的慘狀。
“十指連心,你就不疼嗎?”憋了半晌,他才問出這一句。
衛長安之前還有些覺得學習刺繡有什麼用,甚至心底有些委屈,結果聽到他這一句之後,所有的抱怨和無奈都消散了,只有滿心的慰貼。
她收起了手掌,不讓他看到上面針扎過後留下的痕跡,只是臉上的笑意越發明顯:“不疼啊,姑娘家學習刺繡都要這樣啊。以後你身上穿的衣裳,用的錦帕,甚至鞋子,我都要會做啊!不然要是其他女人做了這些精細的東西,把你給勾走了,那我可如何是好?”
沈鉉聽她這麼說,心裡頭的不滿稍微減少了些,但是對於要她刺繡這事兒,還是十分不滿。
兩個人就坐在這裡膩歪著,其實真正重要的事兒一件沒有。
“以後不用費力學了,我是娶六皇子妃回去,又不是娶了個繡娘回家,不用學這東西!”沈鉉最終還是給她瞎了死命令,甚至還把青紙叫了進來,仔細地叮囑了一遍。
直到衛長安親自去哄他,沈鉉才消停下來。青紙出來的時候,忍不住拿著衣袖擦了擦額角的汗水,心裡不停地嘀咕著。
六殿下這要求也忒高了,他一個在外院伺候的小廝,怎麼可能管得了大姑娘的事情!自從衛長安的女兒身恢復之後,她完全搬去了後院,除非偶爾能夠扮作男兒出門,否則他們這些小廝,根本沒有機會見到衛長安,更何況還要阻止她學習刺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