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空氣撞向人的耳膜,幸虧毛不思反應快,才沒被突如其來的聲音震到。
馬明麗獨自一人站在老房子裡,狹小的窗戶透過昏暗的月光,絲絨帶緊繃的橫在空氣中,周圍安靜的可怕,彷彿之前發生的一切都是假象。馬明麗揉揉脖子,她追這東西追了小半個月,這回終於找到它的老巢,給徹底端了。
披在肩膀上的頭髮被汗水浸溼,髮尾有些溼漉漉的,馬明麗單手繞著黑色絲絨帶,像往常一般把頭髮紮起來,小環扣作為點綴,讓這條死氣沉沉的髮帶多了絲可愛,“結束了。”
馬明麗的好心情從千里之外傳達給了毛不思。
比起她的如釋重負,毛不思的心情顯然要沉重的多,一時半會,竟不知從哪開口,好好地一個人,跟著她沒多久,受過傷不說,還把多年前的老毛病給勾回來了。
“我又看見了。”馬明義從毛不思手裡把手機拿到自己耳邊,此刻的他比剛開始平靜得多,“就在剛剛。”
馬明義的話,似盆從天而降的冷水,把馬明麗的好心情澆了個透心涼,“手串戴了麼?”
“戴了。”馬明義瞧著珠壁上若隱若現的經文,“是不是出了什麼問題?”
“你現在在哪兒?”
“永川。”
“我去找你。”
“好。”
通訊被結束通話,馬明義拇指食指捏著手機,在失神的毛不思眼前晃了兩下,“我姐要過來。”
“那好。”毛不思手忙腳亂的從揹包裡抓出一把符咒,馬明義和她呆了這麼長時間,多少也能分得清功效,一把塞到他手心裡,“你拿著這些,姜水那邊我自己去,你先回酒店休息,等明麗姐過來。”
“我跟你一起去。”毛不思剛轉身,就被馬明義用手指勾住衣領。
“不行!”兩個字毛不思說的斬釘截鐵。
捉鬼這件事情,對於馬明義而言,還是太危險了。
“如今高維峰不知去處,吳老闆那邊又暴露了自己。”馬明義一步到毛不思身邊,“我一個人呆在酒店不是更危險嗎?”
他這麼一說,似乎也有些道理,毛不思順著他的思維想了兩圈,“可是……”
“沒有可是。”馬明義圈住毛不思的脖子,跳下一個臺階,眼睛正巧與她齊平,“咱們就站在真相身邊了。”
只要一步,只要在一步,就能揭開蒙在上頭的面紗。
毛不思咬著下唇對上馬明義的眼睛,遲疑許久,才點下頭顱。
“爸。”破舊而空曠的老屋裡,傳出馬明麗打電話的聲音,她推開門的瞬間,月光撲面灑下來,她的臉色比月還白,手指還停在房門上,“明義為什麼還能看見?”
漫長的沉默,馬明麗看了眼手機,通話的時間依舊在增加,不知等了多長時間,帶著疲倦男聲才開口,“你先帶他回家吧。”
“能試的方法這麼些年都試遍了,連滅魂也給了他護身,你和媽是不是還有什麼瞞著我?”馬明麗抬頭望向月亮。
怨不得她多想,小時候的馬明義經常被亂七八糟的東西嚇哭,久久高燒不退,有好幾次都差點活不下來,而年幼的她也不曾想太多,只當是自己弟弟八字弱。但隨著她漸漸長大,馬明麗心底也隱約有些不安,她甚至偷偷推演了馬明義的生辰八字,得到的卻是一個完全與他不符的命格。
奶奶臨死前算了他們姐弟倆的運數,可時至今日,她都不知道留下的紙條裡究竟寫了什麼。
“你想太多了。”老馬放緩語氣,“你先帶他跟思思回來。”
“八年前,你跟六叔曾進過陰陽道,說是去捉從陽間逃進去的惡鬼。”馬家的捉鬼術傳女不傳男,老馬學的都是些零星的皮毛功夫,馬明麗怕他危險,想本跟著一起去,結果被老馬跟六叔無情的駁回,只好呆在入口等他們。
她等了一天又一天,整整一個禮拜都沒有動靜,就在她不安到極點的時候,老馬跟六叔才精疲力盡的從陰陽道出來,到家連飯都沒吃,整個人幾乎睡到昏過去,嘴角的笑卻始終掛在臉上。
馬明麗記得很清楚,他們根本就沒帶出來什麼惡鬼,她感覺的不到絲毫的鬼氣。可他們卻那麼累,那麼疲乏,也那麼開心。而馬明義,似乎也是從那年開始,飛快的健康起來,直到十八歲那年,徹底看不到那些不屬於這個世界的東西。
“爸,當初你和六叔到底從陰陽道里找到了什麼。”馬明麗覺得此刻的老屋令人窒息,本能的使人想要逃離,手機被按了擴音丟在副駕上,紅色的跑車與偏僻的郊區格格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