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身上,風,也從外面鑽了進來,透過門,可以看到簷下垂下的綠色枝條。風吹起長髮,儘管這個軀體不屬於原來的我,但,重生的感覺是這樣的美好。
雜亂的腳步聲由遠而近,幾道陰影從門外投射到房間裡,檔住了部分的陽光。
眯起眼,我抬頭望去。
好一個絕倫的男人,一身錦衣華服,頭髮用鑲金的發冠束起,顯示著主人的身份,他的身形微顯福態,看起來似乎年近四十多了,但臉上卻依舊輪廓分明。眉眼竟與‘我’有幾分的相似。二十年前,想必也是人見人愛的美男子吧!他的身邊,跟著幾個待衛模樣的年輕人。
就在我細細打量他的時候,他的眼中閃過驚訝,但隨即,便一片漠然,看到我頸上的傷痕,似乎想開口說些什麼,卻最終轉過身,吩咐身邊的人:“好好的看著小姐……不許再有半點閃失……”
“是!”一干人等整齊應聲,看起來似乎是訓練有斥的團隊。
如來時的漠然一樣,那個男人至始至終沒有對我說過一句話,便又離去了。
他是誰?我的這副軀體之前是誰?看起來這似乎並不是一個普通的家族,我到底置身在什麼地方。看著門外威嚴挺立的那些人,從他們的裝束看來,似乎是在唐朝……
他到底是‘我’的什麼人?對我來說,這一切都像一個謎。
就在我沉思的時候,一道輕悅的鈴聲細細碎碎的傳來,越來越近,似乎是朝我這邊而來。
“雲兒妹妹……”好一個嬌柔甜媚的聲音,順著聲音看去,差點屏住呼吸,好一個美妙絕倫,傾國傾城的容顏。
就像是一道美麗的彩虹一樣,是我的錯覺嗎!
面前的這名女子有著讓人驚豔的美麗,原以為我現有的這副樣貌已經驚世於人,但在眼前女子的相較之下,只能算是一種清秀和簡單。
她有著一雙漂亮的雙鳳眼,濃密的睫毛使眼睛越發有神,輪廊分明的精緻臉龐上,額頭光滑而飽滿,小巧而挺直的鼻子,薄而紅潤的嘴唇。一頭烏髮梳成蝴蝶狀的髮髻,置於腦後,些許的頭髮輕輕的垂在背後,淡藍色水晶製成的珠串飾品從額前掠過,臉上的那抹脂胭,唇上的那點硃紅,眉間的那萬般風情。
只見她穿著一件淡藍色的輕紗長衫,裡面同樣色系的抹胸若隱若現,吹彈可破的雪白肌膚,風微微揚起髮絲,優美的脖頸在髮間越發白皙,修長的身姿,纖細的腰,腰間一條美麗的流蘇點綴而下,隨著她的走動,彷彿飛舞的雲彩一般。
一條淡藍的絲帶系在她的胳膊間,那是一種上好的冰蠶絲,飄忽在她的身後,時起時落。
我總算明白,什麼叫做————翩若驚鴻!
以前古書經常有云,古有君王不愛江山愛紅顏,那紅顏,恐怕也抵不過眼前這女子的傾城之貌吧。
見我怔怔的看著她,那女子先是一愣,然後嫣然的笑開了,向門外的待衛揮了揮手:“你們都下去吧,我和雲兒妹妹有話要說。”
巧笑間,門外的人立刻為她的笑容失了神,女子的眼神頓時有了一絲不易覺察的不屑和得意,眼神在撇向我的時候,甚至多了一絲冷然一閃而過,是錯覺嗎!
一干人等立刻退了下去。
不知怎的,這個女子離我越來越近,我卻越有一種不安的感覺。
儘管她溫婉甜美的笑著,但我總覺得,在她的笑容背後,隱藏著一些什麼,她和‘我’又是什麼關係。
“雲兒妹妹,你太傻了。”她再次的開口說話。
“你是誰?”這句話從我口中脫口而出,說完以後心中有些後悔,不會被看出什麼吧。
女子的眼神立即轉為驚訝,她沉默了片刻,又恢復了慣有的笑顏,言語間卻多了一絲距離,說:“我知道你不甘心,但是,即便是你再把懸樑自盡的戲碼重演一遍,他也不會再喜歡你,你,已經輸了。”
聽這女子的話,我有些明白了,是一段糾纏不清的情感。一定是她和她口中的雲兒妹妹同時喜歡上了一名男子,而那名男子選擇了她,放棄了“雲兒妹妹”,所以,叫雲兒的傻瓜才會懸樑自盡,脖子上的傷痕原來是這麼來的。
我用手撫上頸,喃喃出口:“真是傻瓜……”為情輕生,是最不值得去做的事情。
命中有時自當有,命裡無時莫強求,那些,終究只是煙雲般的東西啊!是古時的女子視野太小看不開,還是這位叫雲兒的心靈太脆弱,經不起傷害。
那名女子並不理會我,顧自說下去:“事到如今,我也不想再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