皆無語。此刻彼此間的溫暖摻更是催人斷腸。
這幾日,溫玉的身子愈發不行了,他雖不說但我知道他的病根定是由我而起。
雖然前世的記憶還未完全甦醒,不過我知道魂懷者是虛弱,更何況他那會兒還是男子之身,為了救我,這幾年在後湮宮裡怕是把身子折騰得愈發殘破不堪……如今,卻任我胡來欺負他,那一夜,或許是因為那一夜他才變回男兒身,若是知道後翎便是溫玉,我是死也不會這般做的。
傷了他,卻還離開他。
讓他拖著病怏怏的身子顛沛流離,逃著過日子。
若是後湮宮沒滅,我若是一直陪著他,說不定他的身子還能調理好。
如今,怕是一切都晚了。
溫玉,告訴我,
我該怎麼做才能保住你的命。
人生如此,浮生如斯,我與他終究是何種孽緣。
十年夢屈指堪驚,如今夢醒了卻依舊無能為力。
他肩輕顫,似乎在咳卻忍著不出聲,我摟著他,卻觸到袖襟上隱約有著溼痕,於是不覺便有一些恍神,手指輕輕拂過他的面龐,一寸寸摸索,這般美好的一個人,若是要用我的命換他的,我也甘之如飴。
他秀眉緊蹙,似乎在忍受著某種難言的痛苦,咳嗽數聲,緩過氣來,然後睜眼望著我,明眸中溫情脈脈水悠悠,他那麼專注地望著,遲疑了片刻終究是輕聲說道,“卿兒,答應我……若是我哪天去了……好好活著,與他們一起。”
我一愣,輕輕應允,“好。”
傻相公,你若死了……我是不會獨活的,你會死麼?
縱然是,我也不會讓你如願的,知道麼……你是如何救我的,我便要如何救你。
手被他牢牢握住,掐得我很疼,我卻只是溫柔的笑著,用盡我所有的氣力。心傷得很疼,可是我卻要綻放絕世的笑容,因為我要讓他知道我愛他一如前世。
“魂懷之術是不能用反覆用的。”他若有所思往我一眼,笑得虛弱,神色卻依舊雲淡風清,視線似乎是穿過我遙遙望著遠方的某一處,“我知道你在想什麼,知道麼……我自己施了魂懷生了你,便再也沒人能將我魂懷了,因為我已經少了最重要的東西……”
騙子,為什麼我一直不曾聽說過。
魂懷之人不能……
我緊緊攥著他的袖袍,盯著他,“你少了什麼……”
“心。”他望著我一本正經,肩膀抖動,咳嗽片刻說,“三魂七魄,我便將自己生魂與愛、喜、欲三魄分了些給你,若是死了,它們便歸你了。我逝去時便若沒了心的人,該如何被他人魂懷。”
“你……”我傻了似的,“我還給你。”
他沈笑,將我用在懷裡,那麼的溫柔,“別說傻話,哪有說還就能還的……卿兒,我心甘情願的,我把它都給了你,所以替我活下去。”
為他活下去……
“卿兒,”他望著竹林那一處道,有片刻的恍惚,“霽雪與我長得一般模樣,若是我走了,他也能代我陪在你身邊,你該不會寂寞了。”
怎麼能這麼說,太傷人了。
這對三人都不公平不是麼,溫玉你太看輕我了。
“你是你,他是他……你們二人是不同的人,為何要這麼說,溫玉你生生世世都該是我的相公。”
他身子一顫,專注的有些痴了的看著我,眼睛裡隱隱有水光。
“你能這般說便夠了,我怕會捨不得丟下你。”
捨不得,那便不走……
陪我,別丟下我。
“霽雪與彌兒都在竹林裡住著,弘氰他們怕是也聞訊快趕過來了……或許他們已經到了也說不定,只怕是想讓我們單獨待一會兒,你瞧他們都知道我時日不多了。咳咳……”
他的氣息愈發微弱,卻不大正經的開著玩笑,我知道他這般做是想令我分神,怕我擔憂,可是更讓我心都揪起來了。
“卿兒,雖然你憶不起前世,不過我還是想說……以前是我對不住你,本想補償,卻愈發無力。”
溫玉,別說了。
……歇息一會兒,別累乏了。
他這樣子,倒像是臨終託付一般,讓人心驚。
“好,不說。”他倚在我身旁,摟緊我,身子卻涼得讓人心顫,“陪……我一會兒。”
“溫玉,冷麼,我們回屋裡吧。”我吶吶地說,卻見他面龐浮現一絲病態的紅暈,除此之外面色看上去沒一丁點的血色,但卻絲毫無損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