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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絕對不能打 (求訂閱)

從打電話的地方出來,九叔步伐沒了往日的穩健,頭上湛藍的天空看著美好,卻是那麼的虛無縹緲,一如他往日的暢想。

看著街上行人,他眼中少了往日的高高在上。

他在上海灘擁有的一切,都源自巡捕房,他一度自命非凡,認為馮敬堯老朽,認為馬總探長愚蠢,只有他九叔註定崛起。

誰知自己卻是如無根浮萍一般,一個浪頭打過來,就將他的體面打得支離破碎,使他惶惶如喪家之犬。

沒什麼笑話比這更加令人可笑。

深吐一口憋在內心躁動的浮氣,重新深呼吸,九叔試圖將心頭惶恐壓下,不過這一次,效果卻是沒想象中那麼好。

回到車上,九叔朝杜邦家的方向而去,杜邦身為法國人,更是法董,面對馮敬堯總應該有還擊之力!

雙手握著方向盤,臉上看不出怒色,只是平靜的如一汪死水。

應該有吧?他心中飄著淡淡的疑問。

路上遇到很多吆喝著賣報的報童,每聽著那些人口中“杜邦怎樣怎樣......”的話,九叔的車速就會略快一分。

杜邦別墅外很安靜,輪胎摩擦地面發出“吱吱車門開啟又被關上,九叔快步朝大門走去。

“叮鈴叮鈴,”大鐵門門鈴聲響起,傳進別墅,裡內很快出來一人。

“我是巡捕房的朱潤久,我來找杜邦先生。”九叔看著來人說道。

從別墅內走出來的正是杜邦的管家比伯,比伯靜靜看著九叔,在這人身上,他看到些許和自家先生一樣的情緒,但相較要顯得更加歇斯底里,只是他很好的將其隱藏著。

比伯輕輕搖了搖頭,道:“先生,杜邦先生不見客,你請回吧。”

九叔固執地不願放棄,開什麼玩笑,作為救命稻草,這時候豈是你說不見客就能不見客的?他繼續道:“我是杜邦先生的朋友,你進去告訴他一聲,他一定會見我!”

九叔看著比伯,語氣堅定。兩個人的密謀,可不能讓他一個人扛。

比伯繼續搖頭,“杜邦先生說了,任何客人他都不見,並且他將要啟程回國,先生你以後也不必再來了。”

比伯不願再繼續站在這裡,轉身回了別墅,他心知只要他站在這裡,面前這個中國人就不會離開。而他還要去幫先生整理這些年的東西,這都是先生即將帶回故鄉的財產,他現在很忙。

見比伯離開,九叔在後面放肆大聲叫喊著,副總探長的體面在他聽到杜邦將要回國後,全都沒有了,他怒聲喊著杜邦的名字,最後轉變成了咒罵,他的救命稻草,就這麼沒了!

氣急的九叔狠狠踹了一腳大鐵門,正如比伯心裡猜測,他已經歇斯底里,情緒不受控制。

回到車上,雙手抱著方向牌將腦袋埋在上面,沉默一陣又突然抬起頭用手狠砸了幾下。

他完了!

短短几個小時,馮敬堯便摧枯拉朽般將他所有能依靠的東西全都弄沒了,就連杜邦這個法國佬,都被嚇得要跑路回國。

馮敬堯,算你狠,我九叔小瞧你了!!!

九叔失魂落魄離開,偌大的上海灘,繁華的上海灘,他竟感覺不到一絲親切。

白天的時間過得很快,有的人身上發生了很多事,有的人則又一次度過了平凡無事的一天,對他們而言,今天和昨天唯一的不同,便是空氣好了些,天空藍了些。

九叔停職調查的事已經傳遍警務大樓,刑事部、政治部很多人都在討論,八卦從伏羲始傳至今,早已深埋國人血脈,絕非現代人所獨有。

陳樂道和薛良英自然也是知道,對陳樂道而言,這訊息只是驗證了他心中的猜想,沒什麼好驚訝的,對薛良英而言,這訊息則是一個不小的瓜。

想到那份報紙,想到九叔和陳樂道的恩怨,想到陳樂道和馮敬堯的關係,薛良英看陳樂道的眼神變得古怪起來。

這小子對這訊息毫無驚訝,該不會這些都是他暗中操控的吧?!

他心中閃過這個有些荒誕的想法。

正如陳樂道知道薛良英不平凡,薛良英也很清楚陳樂道不簡單。更別說他還親自見過陳樂道在夜未央歌舞廳時的表現。

這小子,狠啊!

薛良英咂吧了下嘴,很快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又露出笑容。

再厲害又怎樣,再厲害你也是我學生,跟我學日語,那就是學生。

一日為師終身為父,這麼一想,薛良英再看陳樂道,頓時覺得順眼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