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清脆中夾雜著些許惱怒。
出聲之人是個年輕女孩,似乎有點生氣,應該長得還不錯,說不定正用眼瞪著誰。
陳樂道還沒轉身,腦海中已是閃過這些判斷和畫面。
他曾經是軍人,後來受傷離開軍隊轉入警察隊伍,最後發現那種環境不適合自己便主動辭職。但軍人和警察的技能,卻是都被印在了腦子裡。
這些判斷來源於前輩教導,不過最後兩句,毫無依據。
“請你把錢還給我!”
兩人回頭看去,只見兩個身穿學生裝的女孩攔住一男一女,其中相貌更為清秀出色的女孩伸出青蔥白皙的手指,手掌攤開,對男人說道,面含慍怒。
看著這一幕,周圍行人有不少都停下腳步看起熱鬧,男人見此,臉上露出一抹慌張,卻強自鎮定。
陳樂道看著一男一女,眉頭不由皺了起來。這兩人正是他剛才讓座之人。
女人挺著大肚子,男人在旁邊扶著。本是一副溫馨的畫面。
“過去看看。”兩人邁動腳步。
“發生什麼事了?”陳樂道曾經的職業本能冒了出來。
兩個女學生聞聲看向兩人,都穿著西裝,長相正派,應該不是壞人。
習慣性的相貌鑑定法。
“這不是剛才讓座給那個孕婦的年輕人麼。”有人認出了陳樂道,在旁邊竊竊私語,聲音誰都能聽見。
兩個女學生一聽這話,看向兩人的目光頓時一變,帶著狐疑,難道他們認識不成?心中閃過類似的想法。
“他們拿了我的錢包。”女孩雖然有些惱怒,卻也沒有用偷的字眼。因為對方是撿的。
陳樂道看向一男一女,男人見他看來,面色變得漲紅起來,目光躲閃,手足無措。
當一個人犯了錯,在面對幫助過自己的人時,先怯三分,會自覺無顏面對。
見此,陳樂道心中已是有了判斷。心中莫名有些惱怒,臉色變得嚴峻下來。
“你們真拿了她錢包?”看著一男一女,陳樂道目光沒有讓座時的柔和。心中雖有判斷,但也不能盲目行事,這都是曾經在那些前輩手上學到的經驗。
女人面帶茫然,轉頭看著身旁男人,眼露疑惑。
男人見此,臉色卻是更加漲紅。一個是剛才幫助他們的人,一個是他老婆。
“把你身上的錢包錢袋什麼的都拿出來吧,如果錢是你的,她冤枉不了你。”陳樂道說道。
男人的表現其實已經說明一切。
面對陳樂道的目光,這個面色黝黑的男人眼睛都紅了,雙唇囁嚅,臉皮都在顫抖。
這人是個老實人,這應該是他第一次幹這種事!心中閃過這樣的猜測。
“錢,是,是我拿的!”男人艱難地說出這句話來,腦袋深埋著,沒有去辯解。
年紀看著不比周明先小,當著這麼多人說出這句話,能想象他現在心中是什麼樣的。
“你這是幹什麼,怎麼能拿別人的錢呢,咱們不是把錢都借夠了嗎!”
旁邊女人聞言面露不敢相信之色,伸手拍打男人,打著打著雙目微紅,垂淚而下,哭聲漸泣。
“錢在火車上被偷了,剛才坐船,已經是身上最後的錢。”
男人依舊垂著頭,音中帶顫,活像一個犯錯被抓住的孩子。孤弱無助。
這事聽著似乎還有隱情,陳樂道沉下的臉色稍緩。
周明先在一旁看著不出聲,似乎是想看看陳樂道打算如何處理這事。
兩個女學生臉上不忿的神色稍稍淡去,但小臉依舊繃著。
“到底怎麼回事!”陳樂道沉聲問,不是失主,不是警察,但他說話,卻比兩者更讓男人有壓力。
見男人低頭不言,旁邊女人止住泣聲,擦了擦微紅的眼眶,準備說話。
陳樂道卻是擺了擺手,踢了低頭的男人一腳,上輩子踢萌新踢習慣了,這一腳力道剛好。
“你個大男人,低著頭幹什麼,把頭抬起來。錯了就要認,還要讓你老婆幫你說不成!”他聲音中帶著微怒。
男人可以犯錯,甚至可以哭,但要勇於承認錯誤,不能當個縮頭烏龜,讓女人頂在前面。
被陳樂道一番訓斥,男人終於把恨不得埋進長江裡的腦袋抬了起來。雙眼通紅。
他是個老實男人,家在小縣城,沒什麼見識,只會埋頭幹活。
這次和媳婦來南京還是他第一次到這種大城市,來這裡,是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