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租界總監換成法布林以來,一直都有人將目光放在警務處這裡。
警務總監是租界實權人物,換了領導人,上海灘大亨們自然不會視而不見。
因從各自渠道得到的訊息,以及馮敬堯這個租界地頭蛇一直都沒什麼動靜,其他人也就一直在觀望,沒有貿然跟法布林接觸。
這些外國佬大都貪得無厭,要想結交他們,就得準備好大出血。沒人願意做這個出頭鳥。所有人都在等人站出來去法布林那裡打打頭陣。
從那些訊息來看,這位法布林總監跟前任費奧裡總監有頗多不同,他們都怕觸碰雷區。
法布林深居簡出,在警務處也是每天專注於公事,著重於熟悉捕房工作,瞭解捕房各方各面的事情。
這一個月中除去將副手吉爾.勒佈雷給弄下課,再無動作。所有人都在猜測法布林到底要幹什麼。
這段日子警務處陳樂道陳顧問的名字早已被各方勢力熟知,沒人不知道這個姓陳的年輕顧問跟法布林關係異常親密。
就在他們都還在疑惑這個叫陳樂道的毛頭小子有什麼本事跟法布林走得如此近之時。警務處已經將陳樂道接任霞飛路捕房巡長的事情登上了報紙。
韋正元走進自己辦公室,訂好的報紙已經靜靜擺在他的紅木辦公桌面上。這是報社每天都會派人送來的每日新報。
坐在椅子上隨手拿起報紙,韋正元瞬間被報紙的幾個大字吸引了注意。
“警務處顧問陳樂道先生正式接任霞飛路捕房巡長職位,”
韋正元看著報紙愣了愣,很快皺起眉頭:“這報紙怎麼亂寫!”
老闆明明是警務處顧問,什麼時候成了捕房巡長?作為老闆手下頭號心腹,老闆成了巡長,這麼大的事情他豈會不知道!
心中感到不愉快,將報紙放下,他沒了看下去的興趣。
報社換總編了嗎?竟然連新聞真實性都沒弄清楚就亂刊登。
心中想著以後不再訂這家報社報紙,右手拿起桌上的電話手柄。得把這事知會老闆一聲,詢問如何處理這事。
老闆現在已經是上海灘有頭有臉的人物,不能任由報紙胡亂編排。韋正雲想到。
“叮鈴鈴...”
薛良英聽著突然響起的電話,抬頭習慣性往對面辦公桌一看。位置上空無一人,桌面前所未有的乾淨整潔。
心中頓感空落落的。
忍不住微蹙眉頭,誰會這個時候打電話過來?
起身拿起電話手柄:
“喂?我是薛良英。”
“薛翻譯你好,我是韋正元,我找一下我們老闆。”韋正雲熟練說道,薛良英已經不是第一次接到他的電話。
“噢,韋經理,你好。他已經去霞飛路捕房了,你打錯了,你需要打霞飛路捕房的電話。”薛良英道。
“啊?”對面傳來疑惑的聲音。
薛良英只當韋正雲是習慣性將電話打到這裡,沒想過陳樂道根本沒把調任的事情告訴韋正雲。
“哦哦哦,好的,我知道了。那打擾了,薛翻譯。”對面韋正元的聲音似乎有些慌亂。
結束通話電話,薛良英看著空空的位置搖了搖頭,這傢伙一走辦公室冷清了許多,還真有些不太適應。
韋正雲呆呆坐在位置上,手中拿著電話手柄。
霞飛路捕房?
他心中冒出這幾個字眼,這是咋回事?
一瞬間,他只感覺自己夜未央一哥的位置搖搖欲墜。
“真調任了,報紙上說的是真的,所以.......”
將手柄放回電話底座上,看著豪華的辦公室,心中只覺自己可悲可嘆。
......
“爸,爸!!!”
馮公館,馮敬堯坐在涼亭下假寐,身後站著一個容貌姣好的年輕丫鬟給她揉捏著肩膀,好不愜意自在。
在上海灘摸爬滾打大半輩子,他難道還不能享受享受嗎?!
老遠老遠,就聽自己那小棉襖的清脆的聲音隱隱約約傳了過來。
回頭望去,馮程程手裡揮舞著一張報紙,正歡樂地朝涼亭跑來。
“什麼事這麼高興?風風火火的,哪還有點女兒家的樣子。”馮敬堯說著,臉上帶著淺淺的笑容。
馮程程也不理自己老爸這話,徑直將手中報紙遞了過去,臉上帶著遮掩不住的欣喜和驕傲。活像一個給自己爸爸炫耀自己得意作品的小孩。
“什麼報紙能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