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虎家中,鄭虎的老婆孫小鳳在廚房給幾兄弟鼓搗著下酒菜。
孫小鳳本就不是什麼富貴小姐,自然也就沒那麼多講究。家中雖然有幾個丫鬟可以使喚,但平時她還是習慣自己動手。
用她的話來說,那就是閒不下來。
真要閒下來,她就不知道該幹什麼了。
孫小鳳沒什麼文化,和那些富太太玩不到一起。
別人家的太太沒事就是聚在一起搓搓麻將啥的,但她只會搓衣服、搓麵糰,搓麻將那種技術活,她可不會。
將豬耳朵切好放在盤中,連著另一盤炸好的花生米一起端出了廚房。
鄭虎正和他的幾個便宜兄弟喝著酒,見孫小鳳端著菜上來,趕緊伸手去接。
鄭虎身旁的老八見狀趕緊給幾兄弟將酒滿上,又給孫小鳳倒上一杯。
“大嫂,這真是太麻煩你了,每次我們哥幾個過來,你都親自下廚,咱們嘴都快讓你給養叼了。”
有了老八的開頭,另外幾人全都嘻嘻哈哈地說著孫小鳳的好,說大哥能娶到大嫂這樣的女人是何等的福氣。
好話人人都愛聽,孫小鳳更是聽得滿臉笑容。
“來,哥幾個,咱們一起敬大嫂一杯!”老八起身舉起酒杯對幾人道。
孫小鳳見狀笑了笑,手在圍裙上擦了擦,拿起酒杯跟幾人碰了碰。
一飲而盡。
這大嫂爽快得簡直不像女人。
跟幾人嘻嘻哈哈說了幾句,孫小鳳將酒桌留給幾人。
幾人今天聚在這裡,自然不是單純地在這兒喝酒。
單純喝酒,那當然是去歌舞廳那些地方,身邊還得叫上幾個漂亮妞,那才能喝得盡興。
“大哥,這事你怎麼打算的?”老六夾一筷子豬耳朵放進嘴裡,一邊吃一邊對鄭虎道。
鄭虎放下酒杯,嚐了嚐自家老婆的手藝,臉上露出享受的神色。
“上次我和四爺一起去夜未央接黑山,和那陳樂道打過照面。
那小子雖然年輕,但我看著沒那麼簡單。”
鄭虎一手拿筷子,一手拿酒杯,眼睛在桌上的盤子中打著轉,似乎在想該從哪裡下手。
他名字裡有個虎,長相也有些虎,但他做事可不虎。
鄭虎能走到今天,做人做事都自有一套方法。
桌上幾人聽到鄭虎這話輕輕點頭,只是眼中帶著幾分疑惑。
大哥向來有一說一,不會亂吹牛皮,替別人吹牛皮就更不可能了。
大哥都這樣說了,看來那姓陳的確實是有幾分本事的。
能在上海灘混得風生水起,不是靠運氣。
幾人都沒和陳樂道接觸過,自然不知道陳樂道怎麼樣,只是聽說那小子不是個簡單人物。
“我覺得大哥說的有道理。雖然沒見過那姓陳的,但他陳樂道的名字和夜未央歌舞廳的事,我也聽過不少。”老八點頭說道。
“在這之前,凡是跟夜未央作對的人,現在可都沒了。
要說這夜未央沒點本事,只怕還真不太可能。”
說到這兒老八看了看幾人,將其心底最敢肯定的一點說了出來。
“那小子真要是好對付,只怕老爺子也不會拿他來作為選幫主的考驗。”
老八這話說進了幾人心坎裡。
老爺子是什麼人?
別看人老了,長得也五大三粗的,但他的腦袋可不糊塗。
打拼了一輩子才建立起來的基業,就是不能傳到血脈親人手裡,也是絕不願看著他衰敗的。
肯定會想找個有能力的人來接他的位置。
幫裡面有能力競選幫主的人都有誰,幾人心知肚明。
老爺子話雖然說得好聽,但真正能爭一爭幫主之位的,也就是老大和宋老三罷了。
對付夜未央這事,老爺子雖然定了規矩。所有人都不能用斧頭幫的名頭動手,但兩人手中掌握的力量也不小。
要是隨便找個人來考驗兩人,那可就真是太兒戲了。
根本起不到考驗兩人的作用。
鄭虎再次接過話茬。
“那天去夜未央,陳樂道給我留下的印象很深刻。
那小子不過二十多歲,但你們知道他給我的感覺像誰嗎?”鄭虎筷子懸在空中一動不動,他凝神看著幾人。
老八捧了個哏。“像誰?”
鄭虎表情嚴肅,環視幾人幾眼,嘴裡吐出一個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