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想?”李長琴高聲駁斥,撂下狠話。
他又不是戀童癖,憑什麼接受十三歲的小鬼指責?
賽里斯抿緊唇,垂於身側的雙手緊緊攥成拳狀,他在李長琴的語言攻擊下全身簌簌發抖,似乎怒不可遏,又似乎悲痛欲絕。正當李長琴做好吵架的心理建設以後,賽里斯卻突然閉起眼睛,幾次深呼吸過後竟然平靜下來。
賽里斯張開眼睛,表情變得平靜,聲調也降低:“我不說,是因為我知道你會有這種反應。”
“那你現在為什麼要說?”李長琴也降低聲調,回了一句。李長琴苦惱地抹了一把額,幾年來身邊一直帶著兩個小孩,教育他們,保護他們,與他們和樂相處。一開始是因為詛咒,但直至今天的意外以後,李長琴才意識到自己不知何時已經入戲,而他根本完全沒有心理準備要改變原先的關係。
“為什麼?”賽里斯突然乾笑兩聲:“因為我現在不說,就會完全落後。”
“……因為二世?”長琴靈機一動,立即將一處歸咎於二世剛才的告白:“你會跟二世比較,證明你還很幼稚。”
賽里斯此刻卻顯得比長琴更冷靜,他只是靜靜凝視著自欺欺人的李長琴,一言不發。無言的責備讓李長琴很尷尬,他從前就知道賽里斯很聰明,但現在他懷疑自己是否太過理所當然,擅自決定賽里斯的形象,忽視了成長帶來的變化。
“他今天至少說對了一點,你是專橫獨斷的,世事真的可能由你隨心所欲嗎?”
長琴好一會才反應過來,那個‘他’是指二世。
賽里斯淡淡地說:“我喜歡你。”
李長琴卻感覺這比剛才的激動更有力,一下子被印進心裡,打得他的心臟一陣緊縮。
“你只有十三歲,不要對感情妄下定論。隨著成長,當你接觸外面的世界以後,你就不會再這樣想。”李長琴反駁,他不相信年少輕狂的決定,少年時他也曾經有過荒唐的戀愛感覺,但過後剩下什麼?僅剩下塵封的記憶,如果不特意去挖掘,甚至可以說不留痕跡。
“……”賽里斯頓了頓,突然露出像雨過天晴般燦爛的笑容:“那,我現在喜歡你。”
李長琴這下子真正地無言以對了,他與賽里斯四目相交,心裡糾結的思緒已經超出他的承受能力,感情今天發生的事情比前一個月內更多,更讓人煩惱。
然而未等李長琴再一次說出反駁之詞,賽里斯突然轉身,道了一聲‘晚安’便消失在門外。
李長琴愣住了,過了好一會,才如蒙大赦般癱坐在床上,他支著額重重嘆息。
聽見門邊的動靜,李長琴無力地低聲問:“你早就知道了嗎?”
諾布聳聳肩,看著苦惱中的李長琴,語氣淡然地回話:“是啊。”
“果然,你的表現太過平靜了。”
諾布不置可否:“他不讓我多管閒事。其實如果不是二世起了頭,他也不會這麼快就說,他的性子一直很能忍耐。嘖!你該照照鏡子,看這張臉,活像世界即將崩潰似的。照你這死性子,你以後會故意疏遠他吧?”
“我……”李長琴無力反駁。
諾布咂咂嘴巴:“你有沒有想過為什麼二世的表白,你就能夠態度從容地應對,但賽里斯也只是做了同樣的事,你卻慌成這樣?”
“諾布!我養了他六年,他就像我的兒子!”李長琴敏感地反駁:“你這是什麼話?!”
“那你就好好跟他說啊!但你正準備疏遠他,你嘴裡說著的兒子!”
“……”
“李長琴,你和賽里斯都比我聰明,但你剛才拒絕他的理由連我都說服不了。或許你該花一晚時間想想吧,你要拒絕他,也得給他一個合理的解釋呀。”
經諾布這麼一說,李長琴也知道這是必須的,可是他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他重嘆:“諾布,你處理感情這方面比我出色。”
“不怎麼樣,只是將心比心,如果哈娜做了同樣的事情,我也會很苦惱,所以才這樣建議你。哦,神啊,如果真發生了這種事,要怎麼辦呢?”
“呵。”長琴被諾布杞人憂天的的行為逗笑了,便苦中作樂般損了他一句:“那你就娶她啊,反正在埃及父女結婚也很正常。”
諾布聽罷,眼睛眯起,反損一記:“那你幹嘛不接受賽里斯?”
被這一堵,李長琴只能沒好氣地瞪他一眼:“話說完了就快點滾吧……和娜紗一起回家吧。”
李長琴的話先硬後軟,諾布便不再多話,他只是拍拍李長琴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