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往一處寬敞的洞穴,這裡烏煙瘴氣,一群準備在這裡耗上一整夜的人們正處於興奮狀態,有人一擲千金,有人巧笑情兮,各取所需,場面熱鬧非常。
“墮落。”斗篷一行中有人唸叨了一聲。
更有人不緊不慢地答了一句:“呵,本性罷了。”
接著他們便遠離繁囂,又走過彎彎曲曲的地道,進入一所簡陋小房子內。裡面幾名凶神惡煞的傢伙正在磨刀霍霍,中央一根木樁上捆著一人,他即使極力維持鎮定,眼珠子卻不安地打量四周。
“……”
剛才進屋就見到這種情況,李長琴和諾布都愣住了。
“老大。”惡煞們迎上來,對著諾布某位親兵恭敬地喊了一聲。
被綁的正是尼撒,他憑藉微光打量包得嚴實的幾人,從某人暴露在兜帽下的半張臉上看出了端倪,隨即鬆了口氣。
“這算是什麼?竟然將我綁來了?”尼撒以興師問罪的語氣說道。
李長琴失笑,語氣中滿帶興味:“諾布,這是怎麼回事?”
“……”諾布瞪向那幾人。
一臉惡相的幾人意識到情況不妥,立即縮起脖子,怯怯地說:“老大不是說要神不知鬼不覺地‘請’這個人來嗎?我們就請啦。”
尼撒的唇角一陣狂抽,臉容扭曲,所有的修養都給扔到紅海對岸去了,暫時迷失在阿拉伯沙漠裡。
“請?先是下毒將我們弄昏,我醒來的時候被裝在溼漉漉的布袋裡,嘴巴還給臭布條塞著,最後是五花大綁侍候?”語氣中滲著濃濃的忿怒,尼撒臉容猙獰地扯了扯唇角,此時的他就像會吃人的狼般:“真是謝謝了。”
長琴挑眉,感情尼撒是真的動怒了,不過長琴卻很壞心地生起一種舒爽感,不覺讚道:“嗯,挺地道的綁架手法,做得不錯。”
黯淡火光下,幾人全瞪向這身穿斗篷的瘦削身影,無言以對。
諾布首先回過神來,他讓那幾名惡棍先下去,再為尼撒鬆綁。
“帶點吃的來。”李長琴交代一句,而後就地坐靠在牆邊,與尼撒四目相對。
他看著尼撒蹙緊眉搓揉手上勒痕,心中一股揄揶之意油然而生:“你的預知能力也不能讓你躲過災厄?”
尼撒唇角肌肉一陣猛抽,他忿忿地眯起雙目,他凝視著李長琴:“我預知你的邀約不會太溫柔,倒沒想到你這樣有創意的‘請’人方法。”
聞言,李長琴不給面子地大笑,畢竟他自己也意想不到:“下一回我會交代清楚。”
尼撒沒有說話,徑自舒松著因為捆綁而發酸的肌肉,待人送上食物以後,他卻沒有動手。
長琴一一淺嘗,然後微笑著對尼撒使了個請的手勢:“沒有下毒。”
尼撒微訝,餓得前胸貼後背的他也不再抗拒,緩緩進食……即使他快餓死了,良好的修養還是勝於一切。
見狀,長琴眉梢高挑,想起食量驚人的夜昕在進食的時候可是比尼撒還要優雅幾分,他不覺輕笑。
終於吃飽喝足,尼撒進食期間一再打量李長琴,此時終於正式談話:“你究竟做了什麼?你竟然將未來弄得這樣狹隘?”
聽見這種評語,諾佈讓手下人先行離開,甚至自己也想離開,可他被長琴留下來了。
“狹隘?怎麼說?”
“李長琴,六年前我看到你的時候,你還有很多可能性,但現在……我怎麼看你就,只有一條生路了。”
“……你的意思是,其它都是死路嗎?”
“是啊。”
長琴失笑:“尼撒,你是不是神棍?你不瞭解我。”死?
“可笑嗎?我不認為自己在說笑話。”尼撒重嘆,臉上憂慮漸深,那表情充滿悲憫,就像是正對著一副棺材在弔唁。
長琴和諾布面面相覷,看到對方眼中的疑惑。長琴知道尼撒有話要說,他乾脆曲膝支頷,做出一副原聞其詳的模樣:“說吧。”
尼撒知道自己並未得到長琴的信任,但他有把握,張嘴便說:“走吧,往東方走,遠離埃及。”
“哦,去哪呢?米坦尼?”長琴拿聊天說笑的態度接話:“你說仔細一點吧。”
尼撒也不在意,他回以輕笑聲兩三,臉上更多的是高深莫測:“李長琴,遇到你以後,我一直企圖弄清楚你來自何方,我嘗試調查你,但你真是很神秘,我完全摸不著頭緒。”
“……”長琴無言以對,如果尼撒真能查出他的身份,那麼就真是神力通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