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頭等候。”
這話音清冷,還帶著幾分威嚴,聽來就是一貫的上位者口中出來的。
那女子進得房中,在劉氏三步之遙處站定。
劉氏瞧見了一幅香妃色水波紋的裙襬,上好的杭州綢緞做的,水紋處還掐了銀絲,隨著主人走動,有波光粼粼之感,真是巧手妙思。
她不知這女子是何人,為什麼要進新房。喜娘本是陪著她的,這會兒似也被人攆了出去。
蘇婉然看著眼前這婦人,雖然蒙著蓋頭看不到容貌,但那一副成熟妖嬈的身段,卻足以引人遐思。
她想起來了那個女子,同樣有著勾人的身段和妖豔的臉龐,是她在這世上最憎惡的人。
就算是太子的其他幾個側妃,都沒有這樣令她厭惡憎恨。
她眸色微冷,聲音不由自主的陡然高了幾分,淡淡說道:“陳夫人,今日是你大喜之日,妾身特來道賀。”
劉氏不知她是何人,但想到能進新房,必定是陳長青那邊的什麼要緊女客。
正想回應,但聽那冷淡的聲音再度響起:“妾身如今是太子妃,孃家是京城蘇氏,相國府邸。令愛,曾在府中為婢。”
第112章
劉氏聽著這話音,心口突突一跳。
直到了此刻,她才猛然意識到了一件事。
她的女兒曾在京城相府裡為婢,這些淑媛貴婦怕是不少人都見過她,知道她女兒的身份。
自己如今嫁進了京城,還成為了官家夫人,往後的尷尬,怕是不少。
就如眼下,這個自稱是太子妃的女人,便是春嬌昔日的舊主。
即便隔著蓋頭,她依然能感受到這個女子的不善和敵意,甚至於那冰冷的口吻裡,還帶著不加掩飾的厭惡。
難道,女兒在相府當差時,哪裡得罪了這位小姐?
然而,她的春嬌乖巧且懂事,凡事知道分寸,怎會寄人屋簷之下,還去頂撞主子?
這事,有古怪。
劉氏雖是個性格柔和,平易近人的人,也知道雞蛋碰石頭的道理,但事關她女兒,她是不會忍氣吞聲退縮向後的。何況,如今她和女兒,都不再是一碰就碎的雞蛋了。
她定了定心神,淡淡開口:“原來是太子妃娘娘,娘娘能來道賀,小婦人倍感榮幸。春嬌是我女兒,之前她確實在相府當差,然而今年年初,相府將她送了出來。如今,她和相府已沒什麼瓜葛了。”
這言下之意,我女兒雖然曾是你家的丫鬟。但她既然已經被你們賣了出來,那便和你們再沒有什麼關係,你也不用在我面前充什麼主子。
蘇婉然的眸子陡然一厲,她盯著眼前這婦人,半晌忽而又緩和了下來,嘴角邊那抹冷笑,卻始終不曾變過。
她笑著,淡淡說道:“是呢,令愛是因為妖媚惑主,迷惑主子不成,被打發出府去的。這件事,本宮自然記得。”
這話音淡淡,但聽在劉氏的耳朵裡,卻彷彿有荊棘在刺撓。
饒是再柔和的性子,也忍不住的怒火上湧。
若不是還記著今兒是自己成親的日子,還記著新嫁娘的忌諱,她早一把掀了蓋頭,和這女子當面對峙。
蘇婉然看著眼前這婦人,雙肩不住的輕輕顫抖,顯然已經怒到了極處。
她淺笑,心中洋溢著說不出的得意。
是了,這就是了。
如她們這樣出身低微的人,就該是這幅樣子。沒有教養,輕易的動怒,就算生著一副美麗的臉孔,也會因生氣而猙獰扭曲。蠅營狗苟,不知廉恥,靠著姿色勾引不該屬於她們的男人,好讓自己爬出原來的階層。
然而,這也就是她們這種出身的女子該有的樣子,她們也必須是這樣。
蘇婉然笑著,等著劉氏掀了蓋頭,向她歇斯底里的發怒。而後,這以下犯上的罪名也就坐實了。其實此行,她是為太子而來,有這個把柄在手,這陳長青在太子面前也就再也傲不起來了。
這一切,都要歸功於他這位夫人。
誰讓他一定要娶一個上不得檯面的鄉下女人呢?
然而眼前這婦人卻並未如他所想的那樣狂躁發怒,那微微顫抖的身軀竟然逐漸平靜了下來,她雙肩微垂,彷彿波瀾不起。
劉氏迅速平靜了下來,她不知道這個女人來自己面前說這些話意圖如何,但她心裡明白,若是此刻和她當面起了爭執,必定要給陳長青帶來麻煩。
這個女人,似乎是蓄意想要激怒自己。
想到這裡,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