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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部分

”楊曄道:“這是前幾日兄長給的。他和雲起都不喜飲酒,得住好酒便都給我了。我這裡還有一罈,待會兒一併送給先生。”

任鸛道:“是嗎?趙王殿下相待侯爺這一番心,天日可鑑。”他察言觀色,見楊曄支支吾吾,欲言又止,想來他必然有求於自己。又想起這幾日的流言紛紛,心中便有了幾分瞭然,伸手輕叩桌面,笑問道:“侯爺有話不妨直言,老夫這酒想來不能白喝。”

楊曄笑道:“那麼晚輩這就直言不諱了。先生在長安的時候,給晚輩們講過有關命格一說。我這裡想問問,那天煞孤星的命格,他可有什麼破解的法子沒有?”

任鸛料到他便是要問這個,當下笑吟吟地捋了捋那幾根稀疏的鬍鬚,道:“這個麼……侯爺問這做什麼?侯爺天不怕地不怕的,難道還信這個?”

楊曄道:“我自然是不信的,我也從來不怕。可是我哥哥擔心我的性命,一直為此事耿耿於懷,我總得去去他的心病才好。先生別賣關子,快些說吧。”

看如今這架勢,他來日裡必定身份尊貴,任鸛自不肯拂逆他的心意,便道:“辦法也有,只是太過艱難。要破解天煞孤星命格,除非有金絲紅竹玉隨身佩戴,便可使一生無憂,與相親相愛之人白頭偕老。可是這金絲紅竹玉產自東海盡頭的東瀛國,老夫也只是在一本野史閒話上看到有記載,卻從來沒有見過實物。想來東瀛和這裡路途遙遠,又隔著茫茫大海,傳不到中原來。”

楊曄聞言一陣激動,端著酒杯的手一抖,白庭璧忙扶住他,提醒道:“侯爺,酒很貴,不可灑了。”

楊曄道:“去去去!”又轉向任鸛:“既然野史上記載過,必定我們中原就有,否則這寫書的人如何知道?只是不知道收在那個犄角旮旯裡,我想法子去打聽,去找。只是我這般賣力,卻不知人家領情不領情。”

任鸛看他一眼,微笑道:“生成天煞孤星,這怪不得本人。具天煞孤星命格者,顛沛流離,一生孤苦,少有親朋扶持。他內心之痛楚,非常人所能解得,也非常人所能承受。這般悒鬱自持,未免就養成了孤僻驕橫的性子。侯爺若是下定了決心要跟他廝守一生,日後便需收斂性情,溫存容讓一些才成。”

楊曄微微一怔,這一提點如醍醐灌頂,他瞬間清醒了過來,當下握手成拳,抵住自己的唇角輕咳了兩聲,低聲笑道:“受教了,謝謝先生。”

他得住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便有些魂不守舍起來,一心一意想進裡間船艙裡去看看凌疏。任鸛瞧得出來,便也不多耽擱,將楊曄送他的那一罈美酒抱了起來,道:“老朽回去還有別的事兒,這就告辭。”

楊曄送出任鸛,急慌慌進了裡間船艙,凌疏依舊在榻上睡著。楊曄便過去坐在榻邊,俯身細看他,見他睫毛微微顫動兩下,想來已經醒了,卻不肯睜眼,於是笑道:“凌疏,剛才我和任先生在外面說話呢,你在裡間聽到了沒有?”

凌疏沉默不語,楊曄慢慢靠近他,柔聲道:“便是天煞孤星也沒什麼,有我在,你不用怕,你看我就一點都不怕。當然,為了別人也不怕你,我會去替你尋找金絲紅竹玉。你以後跟我在一起,把從前所有不好的事情都忘掉,我們快快樂樂地過好後半輩子,好不好?”

他等了一會兒,見凌疏依舊沉默,便握住了他垂在榻邊的一隻手,緩緩地貼到自己的臉上,接著道:“你不理我,可是因為我前幾天只顧著自己快活,忘了問你的感受?想來也是,你失手掐死了人,而且是你從前很看重的主子,驚慌害怕是必然的,我卻一點都沒有體諒你,還罵你,諷刺你,還強迫你。這都是我不對,以後我一定會改,我會好好相待你。我是打算和你過一輩子的,你若是有個三長兩短的,我可該接著找誰去?縱然他們千般好,可還有誰會和你生得一模一樣,恰恰就合我的心意呢?而且你還能和我打架,能和我吵架,能氣我,能罵我。我偏偏犯賤啊,偏偏就喜歡這樣的人,我怎麼能捨棄你?況且你也喜歡我的,對不對?不然為何那棵梅花,你會一直留著呢?你看起來這麼恨我,卻次次又在關鍵時刻手下留情,我心裡都明白的。我倆在西迦王宮中,你也曾許諾我終身,我還悄悄剪走了你的頭髮,一直貼身收著呢,這就是證據,你不能抵賴對吧?你答應我,以後跟我在一起吧,我們今生今世永不分開!”

晚來天**雪,北風綏綏,窗外滾滾長江東流去,江水輕輕拍打著船幫,如一首舒緩有致的絃歌。楊曄的手輕輕撫過凌疏蒼白清瘦的臉頰,觸手處溫熱柔韌,卻不經意地在眼角處摸到了一滴眼淚。他心中一跳,凝神望著凌疏,看到果然是他流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