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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6部分

可是一時之間,眾人竟也無話可說,不知如何安慰。

。。。。。。

這個時候,蘇軾的本事再一次凸顯了出來。

“香奴姑娘為何如此作踐自己呢?以小學看來,卻無半點不妥。”

“哦?”

蘇軾清了清嗓子,朗聲道:“首先,青樓一說,本就不是什麼壞詞,姑娘何必要自尋煩惱?”

不等冷香奴多問,蘇子瞻又繼續道:“青樓者,華致之雅舍也,前人亦代指豪門大戶,本就非是貶義。”

“《晉書允傳》雲:‘南開朱門,北望青樓。’此青樓義為貴人之宅也。”

“另一說始於齊武帝,《南史齊紀下廢帝東昏侯》雲:‘武帝於興光樓上施青漆,世人謂之青樓’。這就更不得了,是為帝王之閣也。”

“然,不管如何追源,亦不管是指代豪門大戶,或專指帝王之居,都絲毫不能改變青樓高貴雅緻的品質。”

“傳至唐時,青樓之名專司風月,以青樓謂之,這本身就是文人墨客對青樓美態的一種美好寄許。”

“縱至今朝,青樓又旁生出諸多稱謂,章臺、北里、平康、行院。然不論謂何,亦無法改變青樓之所風花雪月、琴棋風畫,盡聚於此的雅名。”

“身在雅居,名同雅所,姑娘又何來哀怨呢?”

“。。。。。。”

“。。。。。。”

曾鞏、章、王韶他們都聽傻了,心道,胡說你也就比唐瘋子差那麼一點點了。

可蘇軾說得起性,根本就停不下來,這就是蘇仙的威力啊!張嘴就是揚揚千句,出口就是錦繡文章。

別看才十八,有些東西那是天生的。

“依軾之見,姑娘之哀怨不得自己,更怨不得旁人,一切皆是杜牧之那廝的嘴賤!!”

又特麼關杜牧什麼事兒?

只聞蘇子瞻道:

“一句‘商女不知亡國恨,隔江猶唱後庭花。’不知辱沒了多少青樓女子的濟世情懷?又把這無情的惡名,安在了多少有情娘子的身上!”

好吧,曾鞏他們算是徹底服氣了,這孫子為了泡妞是無所不用其極啊!

引經據典把“青樓”二字好通誇,最後更是把所有的黑鍋都甩給了杜牧。估計杜牧要是泉下有知,埋了兩百多年的棺材蓋肯定是摁不住了。

。。。。。。

而冷香奴此時才真正地好好看了蘇軾兩眼,身子微微前傾,“公子。。。。。。有心了。”

蘇軾哈哈大笑,“言重,言重。”

不想,冷香奴卻道:“公子之言端是有理,然人貴在自知,時至今日,此青樓已非彼‘青樓’。青樓之中的雅人更添了幾分俗氣,這一點,香奴還是知道的。”

蘇軾急道:“姑娘怎。。。。。。”

不等他說完,香奴已經打斷他,“不信,你問問唐公子又是怎麼看待我們這些風塵豔客的呢?”

“。。。。。。”

這轉得也太突然了,怎麼一下就扯到唐奕那去了?

其實,冷香奴是在賭氣,也是在使小心思。

賭氣的是,來了她的地方,卻不把她放在眼裡。

由此可見,對於唐奕帶著女人來凝香閣,又無視她的存在,冷香奴心中也是頗有微詞的,問唐奕卻是有些有意為難的心思了。

。。。。。。

直到場中鴉雀無聲都看向自己,唐奕才算反應過來,怔怔四顧,“問我??”

“對呀,莫不是唐公子沒聽見?”

唐奕苦笑,沒聽見才怪。蘇軾那破孩子為了顯擺,恨不得把房蓋兒掀開。

“呃。。。。。。”

唐奕被架在那,不答是不行了。

略一沉吟,“其實,無論是古之青樓王閣,還是今之章臺北里,又有什麼區別呢?只不過是個稱謂罷了,關鍵還是看裡面住的人。”

“王閣裡住的是昏君廢帝,勾欄裡住的卻是巾幗紅纓,何為重?何為輕也?”

眾人忍不住低頭深思,唐奕說的沒錯,王閣之重,而非人重,勾欄之輕,亦非人輕。

只聽唐奕繼續道:

“英雄每多屠狗輩,俠女從來出風塵。”

“古有高漸離為友荊柯復仇,蕭何與劉邦之誼至死輔佐,楊素侍妓紅拂女千古流名。”

“可見,身居之所貴賤與否,實不足哀也。”

“唯恪守本心,自惜如蓮,方為重也。何以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