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來不及說上一句,悲憤之中一頭就撞死在了南牆上……日月昭昭,天理何在啊!”
“豈有此理!”男人聽罷怒氣沖天,大步往五鳳樓方向去了。
安逝抬頭一看,原來是之前在私塾見過一面的教書先生。微一沉吟,也立刻跟了上去。
待她趕到,五鳳樓已殺聲震天。只見一人手提白刃,於府衙官兵中橫劈豎挑,堪有萬夫不擋之勇。
樓外聚集了議論紛紛的人群:“那不是劉先生嗎?怎地突然刺殺起了府衙公子?”
“平日見他,就覺不像一個教書的,氣勢太過——”
“為人倒也還好的……”
“哎呀,雙拳難敵眾手,猛虎不抵群狼,我看劉先生要支援不住了——”
安逝邊聽,眼珠左右轉了轉,趁亂繞進樓裡,點了一把火燒起來。
熊熊火光沖天而起。
“著火啦——著火啦——”
“快來救火啊——”
局勢變得更加混亂。一部分官兵被迫分開精力去救火,就在此刻,劉先生已一手逮住府衙公子,手起刀落將他劈成了兩半。
同時,另一隊官兵也聞訊而來。為首的捕頭見他一眼,驚叫道:“李密!那不是協助楊玄感造反的叛賊李密嗎?快快給我抓起來!”
一夥一夥的人簇擁上來。劉先生,不,此刻應該稱他為李密了,紅著眼殺出一條血路,一路衝撞來到城門前。
倚在一間屋舍旁喘息著,邊打量城頭的情況。一隻手忽然拉住他:“我隨你出去。”
他大驚,反手甩開,轉身拿刀指向來人,卻又嚇了一跳:“是你?”
瘦瘦的小女孩笑著:“你把刀拋了,趁現在城門尚通,趕緊混出去。”
他想想點頭,當機立斷把沾血的外袍也脫了,又道:“我為何要帶你一起?”
小女孩眨了眨眼:“從今天起,我就是你的幸運星。”
“傳令!”三匹快馬朝城頭而來。
“何事?”城牆上的戍衛隊長叫道。
為首之人取出一道令牌:“傳縣府令,馬上關閉城門,不許任何人進出!”
戍衛隊長下得牆來,驗證令牌無誤後,揮手:“關閉城門——”
“喂喂喂喂,城門要關了,現在不能再出去了。”城門內,左邊一名守衛攔住一大一小兩個人影。
男人頭髮凌亂,遮住了大半個臉,眼中厲芒一閃而過。
忽見小女孩摔倒在地,男人忙抱起她。
只聽她哽咽道:“爹,我……我這麻風病恐怕是治不好了,您,您還是把我帶回去找個地方埋了算了,免得傳染……叔叔嬸嬸們都死了……要是您也死了……”
“什,什麼?這小東西得了麻風病?”守衛一聽,立刻捂住口鼻,彈跳三尺遠。
男子低下頭:“是的。縣中無藥可醫,只好出城尋找。”
“哎喲倒黴!可別傳染了我才好!快走吧快走吧,最好別回來了。”士兵一個勁揮手。
就在城門僅剩一人過身之際,他們脫身出來。
月光下,二人相視一笑。
初遇李氏
弘化?李府
“月色正朦朧,與清風把酒相送;
太多的詩頌,醉生夢死也空。
……
最後,還有一盞燭火,燃盡我;
曲終人散,誰無過錯。我看破。”
涼亭內,一個小女孩站在亭中圍欄上,手中高舉著小小的酒囊,對著月亮揚聲吟唱。
“這是哪來的野丫頭,敢在我李府大叫大嚷?”一名十二歲左右的男孩子走進來,聲音兇霸霸的。
安逝轉身,跳坐在欄上,也不怕摔下去,歪著頭,打量著這個身材瘦小的小鬼:“你又是誰?”
“嗬,膽子倒不小。”男孩揚了揚手中一對大錘:“見過這個嗎?”
安逝瞅了瞅他洋洋得意的神色,走過來,圍著那對大得令人咋舌的錘子繞了兩圈。
男孩哼哼:“不認識吧!小心著點,它壓死你可不費半點事兒。”
安逝不理他,復回到剛才坐的圍欄上,喝了一小口酒:“擂鼓翁金錘,當年漢朝馬超的先祖漢浮波將軍馬芫所使,重三百二十斤,需膂力過人者使。你姓李名玄霸,是也不是?”
男孩越聽嘴越發張大:“你……倒還有些見識。”
“何止見識。三弟,栽跟頭了吧?”朗朗笑聲傳入,伴隨而來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