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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

著淚,讓阮嬌嬌一步步拉離山寨。

來到寨子口,她兀自依依不捨地看著後方大抹大抹的紅。齊皓要跟秦可心成親了,他明知她患了痘瘡,還是要娶她,為什麼?

月華並不喜歡秦可心,姑娘家就該在家相夫教子,像秦可心那樣行走江湖、拋頭露面,不是好姑娘。爹孃說過,真正的好人家不會要那種姑娘的。

但齊皓偏偏喜歡秦可心,哪怕她得病快死了,他還是要娶她。月華不懂,自己哪兒比不上秦可心,她甚至不求為妻,只要能跟著齊皓,為奴為婢,她都接受的。

阮嬌嬌說: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來時各自飛,也就是說世間沒有所謂生死與共的感情,那麼誰來告訴她,齊皓和秦可心是怎麼一回事?

“嬌嬌姐,恩公哪怕是死,也要與秦姑娘死一塊兒,他們不分開的……”她立在寨子口,卻是不肯走了。

“那又怎麼樣?”阮嬌嬌很生氣。這座山是不是有問題?任何人只要進了山,腦子就會秀逗,連死都不怕了。

“我要去問恩公,既然連夫妻都做不到生死與共,為何他要傻傻地陪秦姑娘一同赴死。”她轉身,跑向了後山。

阮嬌嬌呆立在寨子口,心口堵得慌。是啊!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來時各自飛,甭說大難了,她在天香樓裡見慣了男人說一套、做一套的嘴臉,多少姐妹傾心於那些文采風流的書生公子,既贈金又送銀,但求良人一朝得中,從此烏鴉變鳳凰。

但這些痴情女子有幾個真能得償所願?起碼她沒看過。

人都說,易得無價寶,難得有情郎。在她想來,天底下根本沒有有情郎,所以她討厭男人。

但她也不喜歡女人,比如風五娘,結伴同行時說得多好聽,這世間還是女人可靠,她們幹了半輩子服侍男人的工作,下半生該享享福了,不如結為異姓姐妹,同覓一處山明水秀的好地方,兩人織布、紡紗,互相作伴,好過再被臭男人糟蹋。

結果呢?一知道山上爆發的是痘瘡,風五娘當晚便逃了,連通知她一聲都沒有。這世上是沒有一個人值得依靠的,除了自己。

但現在,就在眼前,一樁事硬生生駁倒了她的思想。為什麼?人的一生中,最重要的不是自己嗎?世間真有那種捨生忘死的感情存在?

不自覺地,她的腳步也轉向了後山。

月華隔著白線,正悽楚地呼喚著齊皓,那一聲又一聲的“恩公”,既哀傷又悲痛,連阮嬌嬌這個旁人聽了都想掉淚。

可另一頭,齊皓裝作沒聽見,就放著月華不停地呼喚著,喚到口乾聲啞,哭到傷心斷腸。

也不知過了多久,一條白影婷婷走過來,一身的白衣白襪白鞋,臉上覆著白巾,卻是秦可心。

“月華姑娘,你別再叫了,齊皓不會出來的。”聲音自牙縫裡擠出來。秦可心很生氣,她正在沐浴——好吧,是正和齊皓效法鴛鴦雙雙戲水,其樂無比。

月華突然號叫,秦可心本欲不理,但月華執著得教人心煩。沒轍了,她把齊皓從自個兒身上推開,讓他想辦法安撫月華去。

齊皓只當聽不見,逕自與她糾纏。

齊皓定力夠,任月華千呼萬喚,他神情沒變過,但秦可心受不了,踢他踹他捏他,他都不為所動。她只能親自出馬,安撫這叫得快成啞子的小姑娘,可憐她的澡才洗了一半,待會兒還得回去再洗一次。

月華依舊哭著。“為什麼?恩公為何如此狠心,棄月華不顧……”

實話說,秦可心現在覺得齊皓很可憐,好心給人指點一條生路,怎麼就得負責起這人的後半生?

“月華姑娘,只要是人,生離死別這一關必走一遭,難道齊皓還能拉著你,千年百年永不分離?”

“但齊公子還沒有感染痘瘡啊!他現在走,還有一線生機。”月華趴地跪下了。“秦姑娘,你人好心好,放齊公子一條生路吧!”

秦可心有一股對牛彈琴的無奈。她與齊皓兩情相悅,幾時成了害他的兇手?

一隻手臂突然擱在她肩上,不必回頭,秦可心也知道來的人是齊皓。他捨得出來了?她氣得抬腳,在他小腿上踢了一下。

齊皓根本不痛不癢。她心裡很疼他,不管再氣,拳腳落到他身上,都成了繡花枕頭。

“我喜歡走什麼路,我自個兒心裡有數,還輪不到旁人來比手劃腳。”拉著秦可心,他就要往回走,繼續那快活的鴛鴦浴。

“但你會死啊!”月華大叫。

“我高興,誰管得著。”山風吹起他一身黑衣,配著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