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他的話裡漏洞百出,但念生沒有對這個話題繼續糾纏下去,而是再次問道:“既然慕容姑娘與康公子還活著,他們為何不回到自己的家中,反倒留在了這裡?而你,明明深愛著慕容姑娘,為何又要將她讓與康公子,自己反倒繼續做一個下人?”
四年前的大火,雖然燒燬了“水雲庵”,但慕容府與康府仍是完好無損,至今為止也不曾有人居住過,以至於變得十分破舊,寂寥的坐落在鎮子裡的某處。
“我…我……”顧仲顯是被這些話震住了,整個人更加地驚慌無措,眼珠不停地轉動著,遲遲不知該如何解釋。
“哼,你怎麼不繼續找理由編下去?”秦冰兒冷笑著,輕蔑地說道:“害了那麼多條人命,還敢自稱是救了妤姐姐的人,我看你根本就是心存不軌,想要霸佔妤姐姐。只是你沒想到,康旬縉還活著,而妤姐姐也得了失心瘋,所以你就變心了,故意將他們困在這裡折磨他們,對不對?”
說到最後,已然恨得她咬牙切齒,心情更加憤懣。
“你……你胡說。”顧仲猛然抬起頭,忿忿瞪著她,急急辯解道:“我沒有害人……是他…是康旬縉,不是我,不是我……”
“呵……”秦心兒可笑地看著他,說道:“你說是康旬縉放的火?是他殺了慕容家與康家的人?這還真是天下奇聞,親生兒子居然會放火燒死自己的父母,別說康旬縉沒有這個動機,他更沒有這個本事。”
那日,可是慕容家與康家結親之日,康旬縉決不會傻到在這種時候殺人,而且像他這種軟弱的富家公子,恐怕連殺只雞都不敢,更何況是殺人,而且還是自己的親生父母。
秦心兒覺得顧仲根本就是被嚇傻了!
其他人一直保持著沉默,雖然這兩姐妹總是幫倒忙,不過有些話,說的倒也合情合理。
他們只是等待著顧仲將會給出何種答案,他又以怎樣的說法,來圓這個慌?
只可惜,他們再次高估了顧仲的忍耐力,他並沒有表面看起來那般沉穩機智,甚至還有些蠢笨與怯懦。
不過是被略微指責了一番,他竟已面色驟變,仿若大難臨頭一般,頹敗地跪坐在地上,失去了所有力氣。
大家稍稍露出一絲驚異的神色,若有所思地看著他。
“沒……沒錯,火……火是我放的,人……人,人也是我殺的……所有的事情都是我做的。”
他終於承認了,承認地那般心力交瘁,承認地那般猝不及防。
縱然他們早已對此人抱有懷疑,但如何也沒想到,這個人竟是這般簡單地便交代了罪行。
那麼,他隱藏這四年之久,又是為何了什麼?
難道不是為了逃避官府的追捕嗎?
現在他如此一承認,豈不是將自己送上了斷頭臺?
念生與滅度對視良久,心裡輾轉著濃濃的疑慮,他們知道,這件事不會這般簡單就結束。
顧仲心裡一定還隱藏著很多他們所不知道的事情。
但自從承認了自己的罪行之後,他已然失去了所有的支撐,癱軟在地上,任由他們如何詢問,也未再開口說一個字。
最終,顧仲被陳俊帶回了偏房,嚴加看守著。
慕容妤直到晌午時分才幽幽醒過來,但僅僅只是一會兒,便又昏睡了過去。念生多次為她與康旬縉把了脈,由於受到了棍棒的錘擊,二人雖是受的皮外傷,但傷情亦不能疏忽。
滅度曾回到醫館抓了一些藥,又向念母交代了他們的行蹤後,便折回了小院。
秦冰兒與秦心兒因為不放心慕容妤,一直不曾離開過,定要守在床邊,就連夜裡也不肯回山莊。
念生他們見此,也沒有過多地勸阻,三個男人在屋子裡一直呆到夜裡亥時,才回到偏房。
如今案情還不甚明晰,顧仲的話亦有待查證,他們便也不急著將此人押回衙門。
白天發生了太多的事情,縱使沒有舒適的休憩之地,大家也都很快沉沉睡下。
荒郊外的夜,空曠而寂寥,清清冷冷的微風,肆無忌憚地到處遊走,無休無止,似是永遠也停不下來。
就像這樁案子,四年的平靜後,它的來勢變得更加兇猛,更加讓人難以預料。
紅紅的火苗,如鬼魅般,幽幽而快速地攢動起來……
當大家自一陣緊悶而窒息地感覺中驚醒時,小院已然被大火緊緊包裹住,無情地吞噬著這裡的一切。
“遭了!”念生猛地驚呼一聲,快速掩住鼻息,雙眼掃向一旁的滅度,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