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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部分

!”

相處了幾個月,顧重陽對於抱真夫人也比一開始瞭解了很多。抱真夫人長得漂亮,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生活精緻,精於保養,可心性卻十分單純,完全不像是三十多歲的婦人,她的想法很多時候更像是養在深閨的小姑娘。

她愛漂亮,愛熱鬧,愛花花朵朵,也愛傷春悲秋,心理的想法比顧重陽幼稚多了,有時候跟沈素迎差不多。

能得抱真夫人如此愛護,顧重陽高興的同時又有些愧疚,若有朝一日抱真夫人知道自己靠近她目的不純,一定會很失望吧。

她這樣想著,就聽於嬤嬤稟報道:“九爺來了。”

抱真夫人一驚,立馬站了起來,她還以為王九郎像從前一樣拒絕她不會來了,沒想到他真的過來了,一時間倒有些手足無措,只站著吶吶道:“你來了。”

王九郎眼睛在室內一轉,就看到了顧重陽,她衝他福了福身,然後站到了一邊。

看著她這麼疏離,王九郎覺得心頭有些悶。

她這是什麼意思。他問她沈家的事情,不過是想幫助她而已,她不願意說就不說,他也沒有勉強。他沒有生她的氣,她反倒給他擺臉子看。真是豈有此理!

王九郎衝抱真夫人點點頭,臉色如常,聲音卻冷了幾分:“有什麼事?”

聽著兒子淡淡的聲音,抱真夫人有些緊張道:“船上大多都是下人,就我們三人是主子,我原想在一起用餐,又怕你事情多,忙不過來。你若是忙,就只管忙你的,我跟重陽兩個人就可以了,我會讓人將你的膳食用到你房裡去的。”

“不必那麼麻煩。”王九郎微微挑了挑眉頭:“就在一處用膳好了,在船上也沒有什麼事可忙。”

他說話的時候眼睛一直落在顧重陽身上,顧重陽感覺那視線銳利如刀,越發不願意抬頭。

抱真夫人大喜,激動的語無倫次:“你說的是,我們就一處用膳好了,你想吃什麼就告訴廚房,我記得你從前最喜歡糖醋魚,又想吃又不會剔刺,每次都會卡著,還是你父親……”

說到這裡,話頭戛然而止,氣氛一瞬間冷得像冰。

抱真夫人臉色發白,眼神閃躲,像個做錯事的孩子,不敢看王九郎的眼睛。

王九郎的臉色比她更難看,他抿了抿嘴角,什麼話都沒說,轉身離開。

他人剛走,抱真夫人就哭了:“都是我不好,好好的說什麼從前的事情,從前都是我對不起他,他才對我好一點,我又戳他的傷口。為什麼他要死,我寧願死的人是我!如果當年死的人是我,九郎就不會這麼難過了。我為什麼沒死,我為什麼沒死?”

抱真夫人哭得傷心,她說得話更是讓顧重陽暗暗驚心,王九郎性格如此冷淡,絕不是一天養成的,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他們母子走到這一步,顯然更那件事情有關,而王九郎的病會不會也是那個時候患上的呢?

抱真夫人這樣哭實在不雅觀,不過,她或許壓抑了很久,能哭出來說不定是件好事,她回了自己房間。

等到金烏西墜,於嬤嬤請顧重陽去用晚飯,抱真夫人情緒已經平復了,只是雙目紅腫,卻不難看,反而平添了幾分楚楚可憐。

果然不愧是美人。

本以為發生了那件不愉快的事情,王九郎不會來了,沒想到開飯前他還是出現了,只不過王九郎與抱真夫人都吃得很少,氣氛很壓抑,連帶著顧重陽也只用了一點點飯就匆匆回房。

晚上,江水拍打著船身,風聲水聲次第傳來,聽在耳中是那麼的清晰。

不知是不是因為乍然離開南京的緣故,這一晚顧重陽難以入眠,只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

突然窗外傳來一陣神秘滄桑的樂曲聲,顧重陽凝神細聽,竟然是壎奏名曲杏花天影,吹奏之人顯然技藝十分高超,將這首曲子吹得哀而不傷,滄桑細膩。

時人大多喜歡琴箏,沒想到這船上竟然還有人能將這壎吹得這麼好。

反正也睡不著,天氣也不冷,顧重陽索性穿了衣服推開門走到船板上。

新月如勾掛在暮色的蒼穹,王九郎一襲白衣迎江而立,扣人心絃的樂曲從他手中的壎裡徐徐傳出。

天地間一片空曠,只餘一月一人而已。

夜風吹動他的衣袍,好像他隨時都會御風而去。

顧重陽看得呆了片刻,他竟然如此的孤獨。

王家世代清貴,九郎是文國公一脈單傳,想跟他親近的人不知凡幾,可她偏偏就覺得九郎孤獨的很,孤獨到沒有人能走到他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