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你們膽子是越來越大了,以為我沒聽見你們跟著嗎?若是被察覺了,該如何是好?”
“大叔,我跟阿舍哥哥身手敏捷著呢,豈會被發覺,又不是人人都像大叔你這般眼光六路耳聽八方的。”阿得笑嘻嘻去扯瑞豐的衣袖:“我們都有好幾年沒有遇到這種事了,反正您也看不上荷包裡的銀子,就給我跟阿舍哥哥買糖吃吧。”
“兩個小猴兒!”瑞豐笑著喝罵,卻依然將荷包丟給他們:“明天起早點。”
“大叔放心,一定不會誤事的。”二人一邊分錢,一邊嘀咕:“不是送吃食就是弄髒了衣裳,要不就是落水,就不能想點新鮮的花樣嗎?”
顧重華哪裡知道自己的舉動早就被人看得一清二楚了呢,她還在為自己的聰慧而沾沾自喜呢。
果然不愧是王九郎呢,她都那般小意溫柔了,他卻絲毫不動心。可見他跟傳言中一模一樣,不近女色,冷清驕傲蔑視萬物,這樣的人,又豈能看上顧重陽那個小丫頭。
他看不上自己不要緊,只要明天計策成功,以他的驕傲,他不得不娶她,天長地久,朝夕相對,總有一天他會將心捧給她。那般清冷的人,若是一旦動了心,不知道是什麼樣子呢,她總能等到那一天的。
一會是王九郎清冷的雙眸,一會是他溫潤含笑注視她的樣子,顧重華輾轉反側,難以入眠。
顧重陽與她相反,她白天沒閒著,晚上又不曾落了下風,吃的飽喝的足,又累又困,朝床上一倒就進入了夢鄉。
她睡得很沉,王九郎又刻意放輕了腳步,自然沒有驚動旁人。
他站在床邊,聽著她勻稱綿長的呼吸聲,不由笑了笑。
從前他只對她好,慣得她習以為常。今天突然多了一個人,他並沒有表現出特別的反感,反而還主動搭話,以女子護食的心性必然會覺得不舒服。
他堅信她剛才雖然落落大方,但一定是強顏歡笑,無人時一定會哭鼻子。
沒想到他想多了,小丫頭一丁點都不在意他跟別的女子說話,真是氣人。
“嗯哼。”床小的小人兒翻了個身,嗓子裡發出綿長的聲音,顯然是舒服極了。
王九郎更覺得氣。
枉他擔心她,心疼她,她竟然睡得這般香甜,真是個沒良心的。
王九郎很想在她屁。股上狠狠打幾巴掌作為懲罰,最終只低了頭,親了親她的臉蛋,給她將被子蓋好才離開。
本想借顧重華來激她,沒想到反倒將他自己給氣到了。也是到顧重華離開的時候了,他今晚表現的這般冷淡,她若是個頭腦清醒的,明天自然會乖乖離開。若她不知好歹,他也不必給她留臉面了。
夜裡的風吹到身上涼涼的,王九郎看了看頭上那一輪滿月,眼前浮現出小丫頭明亮的大眼睛,不由笑了。
顧重華準時起床了,夏季天亮的早,可此刻還是微微亮。
她拎著小籃子帶著丫鬟落雁朝湖邊走去,清晨稀薄的霧混合著湖面上升起的水汽,讓不遠處那正在打拳的白色身影越發驚才飄逸。
她朝前走了幾步,見離那人近了,就抿了抿唇,故意放大了聲音:“落雁,你看前面那朵荷花苞,又大又白,等我去摘了,做了糕點給四妹妹,也不枉這段時間她照顧了我一場了。”
“小姐,您小心點,當心腳下。”
落雁的話剛落音,只得聽“噗通”一聲,顧重華跌入水中。
“啊!不好了,小姐落水了。”落雁神色焦急,跑到那白色身影后面大聲求助:“九爺,我家小姐落水了,您趕緊想想辦法救我們家小姐一命。”
雖然知道顧重華早上來是為了見王九郎,可她並不知道顧重華落水的打算,因此她的焦急是出於真心實意,半點都不曾摻假。這便是顧重華的謹慎之處了,她怕落雁會露出端倪,所以連平素這個最貼心的丫鬟都瞞了。
那人轉過身來,朝顧重華落水的方向趕去。
原本緊緊抓著湖邊青草的顧重華兩手一鬆,一面任由自己全部沒入水中,一面輕輕扯開了身上的衣帶。
冰涼的水凍得她牙關打顫,湖水漫過了她的頭頂,鋪天蓋地灌進了她的喉嚨,就在她意識模糊心生恐懼,擔心自己是不是會死在這裡的時候,有一雙手托住了她的腰。
顧重華鬆了一口氣,終於昏死過去。
醒來的時候,她在床上,可睜開眼睛,並未看到王九郎關切的眼神,想象中噓寒問暖的場景也並未出現,更沒有顧重陽氣得咬牙切齒卻無可奈何的樣子。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