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重陽這才想起自己身上還穿著男裝,她赧然地低下頭,去收了自己的衣裳去屏風後面換上,重新梳了髮髻,這樣一耽誤,又是小半個時辰過去了。
等她出來,晚霞如金子一樣鋪在屋裡,王九郎沐浴在晚霞中,一雙眸子越發熠熠生輝。
“九郎。”顧重陽將那男裝疊的整整齊齊的,一路捧到九郎面前:“衣服我穿過了,我帶回去吧,等過幾天我再送一套的新的來。”
不知道這衣服是誰的?小廝阿舍與阿得都比她高,或許是年齡更小的小廝的,真難為九郎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找到這麼合適的衣服。
王九郎聽她這樣說,就知道小丫頭誤會了。他怎麼會拿別人的衣服給她穿?就算是他自己的,沒上過身的,他都覺得褻。瀆了她。
“這是我之前的衣服,你想帶回去就帶回去好了,至於送一套新的過來……”
他本來想說不必了,話到嘴邊又變了變:“你知道我現在的尺寸嗎?”
原來是九郎小時候的衣服啊,怪不得她覺得奇怪呢。既不是錦緞也不是粗布,而是細棉布。就是不知道是他多大年紀時的衣服,十一二歲還是像她一樣的年紀?
九郎個子這樣高,這衣服一定是他是十一二歲時穿的,他一直珍藏到現在,是不是說明他很珍重?
聽到他問的話,顧重陽更加赧然:“我還是把這衣服洗乾淨了送來吧。”
一抬頭,見王九郎眉頭輕蹙,臉上有些冷。
顧重陽趕緊解釋:“不是我不願意給九郎做衣裳,而是我的針線活實在拿不出手,我連自己的衣服都沒有做過,更別說是給九郎做衣服了,就算我做了,恐怕也不能穿。我能繡個荷包就不錯了。”
她緊張地解釋,因為自己繡活不好而羞臊,可愛極了。
原來不是不願意給他做衣裳。
就像春風吹過大地一樣,王九郎眉宇間的冷凝一瞬間散去,只餘暖暖的溫柔,眸子裡面還有幾分讚賞:“真沒想到你竟然還會做荷包,我一直以為你醫術這麼好,一定沒有時間做針線的。既然如此,你就給我做一個荷包吧。”
九郎沒有嫌棄她繡活不好,還誇了她!
小姑娘的臉龐瞬間就亮了,就像盛開的花朵一樣燦爛美麗:“真的嗎?九郎真的這麼認為嗎?”
因為接下來要說的是很重要的事情,王九郎希望氣氛輕快一些,自然故意逗她開心,他鄭重地點點頭:“嗯。”
“那我就給九郎做一個荷包吧。”顧重陽高高興興地坐在九郎對面,將手中的衣裳放到腿上:“九郎喜歡什麼花樣?是翠竹還青松,仙鶴也不錯,跟九郎的氣質很相配。九郎,你覺得哪個更好?”
她興沖沖的很有幹勁。
王九郎就笑:“哪個都好。”
顧重陽就撅了嘴:“怎麼能這樣敷衍呢?荷包雖然是小東西,卻是要每天都隨身帶的,肯定要挑自己喜歡的花樣才好啊。要是每天看到的都是自己不喜歡的樣式,心情也變得不好了。”
說起歪理來頭頭是道的!
王九郎不欲與她在這細枝末節上糾纏,就做出認真思考的樣子道:“那就選仙鶴吧。”
“其實我也喜歡仙鶴呢。”顧重陽笑得眉眼彎彎,因為與九郎選了同一種花色而自豪。
“那荷包的底色,九郎喜歡什麼顏色?”
有了剛才的經驗,王九郎不敢隨意敷衍了,他語氣堅定道:“就用佛頭青吧,至於用什麼線,用什麼配色,就由你來拿主意好了,因為那些我不大懂。”
見他認真跟自己討論,顧重陽很是滿意,她大包大攬道:“既然如此,那我就給九郎拿主意了。”
“對了,九郎,你剛才說有話跟我說,是什麼事情啊?”
終於想起來了。
王九郎突然坐直了身子,面色凝重道:“重陽,我的病至少還要七個月才能痊癒,對吧?”
“是的。”顧重陽也認真道:“就算是七個月後痊癒了,在痊癒之後的兩年,也需要經常觀察,以防止會隨時復發。”
“也就是說,我們幾乎要朝夕相對七個月,以後的兩年你也要經常與我見面。”
見她點了點頭,王九郎突然道:“剛才你衣裳溼了,我看到了。”
顧重陽心頭一突,臉上火辣辣的,心裡卻十二萬分的詫異,她長大了嘴巴瞪大了眼睛看著王九郎。
王九郎卻突然低下頭,靠近她與她眉眼相對:“重陽,以後這樣的事情總是不能避免的,你是女孩子,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