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榮就走到她身邊,輕聲哄她:“妹妹,顧小姐今天把琴留在這裡了,你想不想出去看看這琴是什麼樣的?”
華榮瞪了半天,見妹妹沒有反應,嘆了一口氣,準備換母親來勸。
他剛剛轉身,妹妹就抓了他的衣袖,目露懇求:“哥哥,你陪我去。”
華榮大喜,驚得瞪大了眼睛又趕緊收斂情緒,顫抖著聲音做出平靜的樣子道:“好,哥哥陪你去。”
幾個月來,華菱第一次走出了屋子。她緊緊攥著華榮的手,很是緊張。可比起之前出門要幾個丫鬟陪著的情況,已經好太多了。
華夫人與丫鬟們見了,都不敢上前,生怕驚動了她,只遠遠地跟著。
屋後的小亭子就在眼前,在看到琴的那一瞬間,華菱突然鬆開手,跑了幾步到桌前,像個好奇的孩子伸手出撥動琴絃,琴絃震動,發出聲響。僅僅是聲響,十分單調,並不成曲,可華菱卻大喜,驚喜地喊了出來:“哥哥,琴響了!”
小姑娘清脆的聲音聽在華榮耳中不亞於天籟,他的妹妹終於活了過來,臉上有了喜悅的表情,不再是木然、呆滯、驚恐,而是有了小姑娘的活潑。
真沒想到妹妹竟然這麼喜歡琴,早知道他就該彈琴給妹妹聽的。
也不對!他雖然會彈琴,卻不會醫術,光靠彈琴肯定無法開啟妹妹的心結的。歸根到底還是顧小姐醫術高明的功勞。
看著妹妹如此,華榮眼前浮現出顧重陽認真細心的樣子,心裡覺得熱騰騰的。
第二天上午,顧重陽沒有去王家,而是在兩天前就請了假,今天崔老夫人要去廣濟寺上香祈福,顧家大部分人都跟著一起去。
葛碧蓮知道這是一個好機會,頭一天就叫了柴惜月唧唧噥噥說了大半天的話。
柴惜月的母親前段時間大病了一場,這幾天剛剛康復,正好也要去寺廟還願,就提前跟崔老夫人說將自己抄寫的經文供奉到佛祖面前。崔老夫人見她一面孝心,誇了她一番。
臨出門的時候,柴惜月纏了哥哥柴茂祖,讓他一起去。
孤兒寡母寄居在顧家,柴茂祖一心想考個功名,這樣就可以搬出去住。明年就要參加科舉,他不願意浪費時間,拒絕了柴惜月:“妹妹,你陪母親去吧,顧家去的都是女眷,哥哥一個男子,實在不方便。”
“怎麼不方便,我們單獨坐車,又不跟她們一起。再說了,侯爺也去,嶸表哥也去,怎麼能說沒有男子呢?”柴惜月不依:“母親大病一場,這幾天才好,我們出去半天,下午就回來,不會耽誤哥哥太多時間的。再說哥哥每天悶在屋裡看書,也該出去走動走動。自打父親去了之後,我們全家還沒有一起出去過呢。”
說著,眼圈都紅了。
柴太太也勸道:“祖哥兒跟我一起去吧,你妹妹想讓你松泛松泛,也是一片好意。”
其實,她已經收到訊息了,今天顧家闔府出動,一來為的是上香,最重要的是給次房大少爺顧崢嶸相看。自家兒子跟顧崢嶸同歲,模樣比顧崢嶸俊俏,個子也比顧崢嶸挺拔,就是出身不顯,又沒了父親,也不知道何時才能娶妻。
都怪她沒能耐,孃家也幫不上忙,只能依附顧家,讓兒子在學堂裡被人嘲笑,如今越發不願意出門了。
柴太太心裡難受,臉上就帶出了幾分。
柴茂祖見母親妹妹如此,心裡也不是滋味,勉強笑道:“不就是出去上香嗎?我跟你們一起去就是。”
都是他無用,沒本事養活母親妹妹,只能寄人籬下。他一定要好好努力,這樣才能報答母親的養育之恩,才能護住妹妹,讓她嫁個好人家。
柴家兄妹扶著母親上車,正好顧重陽顧重華顧重珍三人也出了門,柴惜月就扯了扯柴茂祖的衣袖:“哥哥,你看,那個穿粉藍杉子的就是四表妹,是不是很漂亮?”
柴茂祖聽妹妹小女兒撒嬌的聲音,不由笑道:“沒有妹妹漂亮。”
柴惜月不悅道:“你連看都沒看一眼,怎麼知道沒我漂亮。”
既然出來了,那就事事依著妹妹,讓她開心吧。
“好好好。”柴茂祖扭頭看了一眼,因為之前柴惜月說了顧重陽穿的是粉藍杉子,所以視線自然而然落在顧重陽身上。
十幾歲的少女就像枝頭的的花,顧重陽恰好是最嬌美的那一朵。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柴茂祖視線在她身上臉上停留片刻,心撲通撲通跳了兩下,就收了回來:“我看到了,還是不如妹妹漂亮。”
要擱從前,柴惜月聽了只會覺得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