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再苦戀她了,顧重陽也覺得心裡的一塊大石頭放下了。
顧重陽戴上帷帽,走在了前頭。
琉璃廠大街上,一輛馬車緩緩駛過。
一個四十出頭的中年夫人與一個年華正好的小媳婦坐在馬車裡,那小媳婦懷裡還抱著一個胖墩墩,肉呼呼的男娃。
“侄媳婦這段時間辛苦了,老太太病倒以來,你是目不交睫、衣不解帶地近身服侍,二嬸看在眼裡,記在心裡,實在是佩服的緊。”
說話的不是旁人,正是臨江侯府二夫人,郝少陽的二嬸嬸田氏。
“你又要服侍老老太太,又要帶澤哥兒,實在是辛苦。少陽事情多,十天有八天住在宮裡,好在老太太如今大好了,你可以好好跟少陽團聚了。”她摸了摸趙夢蘭懷中男娃的頭道:“可要爭取給澤哥兒添個弟弟妹妹才是。”
趙夢蘭以孤女身份在百日熱孝之內嫁入臨江侯府令眾人瞠目結舌,雖然當時的皇后現今的太后賜了一個郡主的名頭,可依然擋不住好事者的閒言碎語。她一個滄州府小地方武館的孤女,竟然一躍嫁入臨江侯府,嫉妒她的人的確不少。
她為人心高氣傲,又不屑與高門權貴來往,後來雖然為了臨江侯府的顏面不得不與那些人虛與委蛇,可到底生疏,得罪了不少人。
旁人瞧不起她,排擠她,話裡話外諷刺她以不入流的手段嫁進臨江侯府。
這兩年來,內宅的生活磨平了她昔日的傲氣,可她到底城府不深,聽了田氏這句話,想到自己生活的不如意處,臉上就帶出幾分惆悵。
田氏見了,心裡冷笑,面上卻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掀了簾子朝外看。
“咦,車伕停一下。侄媳婦,你看看那是不是少陽的馬?”田氏不確定道:“不是說少陽在宮裡嗎?莫不是我看錯了?”
第189章 。第 189 章
事關郝少陽,趙夢蘭自然上心,她順著窗戶朝外看,果然看到那茶樓門前拴著一匹毛色黑亮的駿馬。
的確是名叫墨風的馬,是郝邵陽的心頭寶,郝邵陽不出門就算了,一出門必騎墨風。
他今天不是進宮去了嗎?怎麼墨風會出現在這裡?
就在此時,從酒樓裡走出一男一女兩個人,女子身材高挑,一襲粉衣,雖然戴了帷帽看不清五官,那出塵的氣質,優雅的身姿卻格外令人注目。
男子身穿黑色箭袖服,身材高大,眉目英俊,走在女子旁邊做出保護的姿態,一雙眼睛裡都是眷戀與柔情。
他甚至親自撩了馬車的簾子,讓那女子蹬車。
等載著女子的馬車走了很遠,男子方翻身上馬,遠遠地跟在那馬車後面,不敢太近也捨不得太遠。
趙夢蘭突然就感覺到一陣萬箭攢心般的疼痛。
那是她的夫君,用八抬大轎娶她進門的少陽師弟,他對她十分冷漠,對他們的兒子也稀鬆平常的很,他將他的柔情,悉數給了另外一個女子。
顧重陽有手有腳,不過是出個門而已,他就這般小心翼翼地護著,親自服侍她上馬車,給她掀簾子。
她躺在病床上,病得快死了,他也不過是站在門口問了兩聲而已。
趙夢蘭眼睛發酸,不顧田氏還在車裡,眼淚就如斷了線的珠子一樣掉了下來。
“侄媳婦,別哭,別哭。”田氏貌似慌張,心裡卻很高興:“都是我的不是,我若是不說從這條路回去就不會遇到這種情況了,你別難過,男人都是這樣的,見一個愛一個,咱們女人命苦,只有受著的份。你還有澤哥兒呢,爭取多生幾個孩子,就能站得住腳了。”
她不說則已,越說趙夢蘭哭得越是厲害。
田氏冷冷一笑,心裡得意,她早就知道那丹心不對勁,現在看來,果然沒錯。趙夢蘭蠢的像個豬一樣,根本攏不住郝少陽的心。只要攆走了趙夢蘭,她孃家侄女就能順順利利嫁進來。
她沒有兒子,以後分家了就什麼都不是,不能不為自己多打算打算。
趙夢蘭在哭,她懷裡的男娃嚇壞了,也哇哇大哭起來。
田氏接了孩子抱在懷裡逗弄,又拿了帕子給趙夢蘭擦眼淚,見她情緒不像剛才那般激動了,方語重心長道:“男人吶就跟貓一樣,哪能不偷腥呢。從前你二叔父也這樣,我也跟你一樣,覺得天都塌了,哭呀鬧呀,只會將他越推越遠。”
“與其這樣,便宜了外面的那個,不如在家裡提拔幾個漂亮的丫鬟,將人留在身邊。只要給丫鬟服了避子的湯藥,賣身契緊緊捏在手裡,還不是任你施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