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對他有什麼好處呢?
顧重陽答不上來,不由低下頭思索。難道要拿自己救了抱真夫人一命來交換嗎?
不,不行,不到性命攸關的時候,絕不能輕易說出來。
可她並不是輕易言棄之人,她抬頭,對王九郎笑了笑:“九郎你想要什麼回報呢?”
王九郎見她前一秒還低頭皺眉思索,後一秒就笑靨如花地望著他,不由訝然。
這下子,換王九郎愣住了。這小丫頭,竟然將皮球有踢了回來,真是狡猾。
英氣十足的眉毛微微上挑,淡然的眼睛因為詫異微微睜大,目若點墨,熠熠生輝。
顧重陽微微一笑:“九郎,我知道你什麼都不缺,但是身體卻不大好。不如這樣吧,你幫我這一次,我幫你治病,好不好?”
沒想到王九郎卻倏然起身,臉色陰沉,一雙眼睛更是如月射寒江般透著徹骨的冷意。
顧重陽的心不由就是一緊。
他為何會突然動怒?為什麼不願意自己給他治病?很明顯自己提起他的病,讓他想起了一段痛苦的往事。
“九郎。”顧重陽站起來,想趁機會勸說他,沒想到王九郎卻突然扭頭,抽身離去。
顧重陽欲追,在門口卻被瑞豐攔住:“顧小姐請止步,九爺不喜人跟著。”
瑞豐的手輕輕搭在她的胳膊上,顧重陽想要推開他的手,卻發現他堅如磐石,她不僅推不動,竟然連前進一步也不能。
顧重陽大吃一驚:“瑞豐大叔,你……”
瑞豐滿臉怒氣,語氣凌厲:“顧小姐,你是客人,這樣打探主人家的隱私,太過逾越了!九爺身體康健,不牢你費心!”
九爺的病是身體的病,更是心病,多少名醫聖手都束手無策,每每提起,只會讓九爺陷入痛苦之中。他這條命是老爺救的,老爺臨終前讓他照顧好九爺,是他失職,沒能顧九爺周全,才會讓他遭受病痛的折磨。可他絕不能讓人在九爺身上雪上加霜,讓他更加痛苦。
瑞豐有懊惱,有自責,當然也有對顧重陽的不滿。
相處幾個月來,他一直笑眯眯的好相處,顧重陽還是頭一回見瑞豐大叔這麼生氣,她突然就意識到或許她不該問王九郎的病。
她鬆了手,抱歉道:“瑞風大叔,剛才是我不好。不過我並不是故意,我只是想替九郎治病而已……”
“顧小姐!”瑞豐立馬打斷了她的話:“九爺身體康健,無疾無恙,不需要你的醫治,現在不需要,以後也不需要。”
“是。”顧重陽壓下重重困惑,輕聲道:“是我逾越了。”
“顧小姐以後要經常在九郎面前行走,治病的事情今後萬萬不可再提起,否則只會讓九郎不悅,於顧小姐也沒有什麼好處。”瑞豐見她點了點頭,如嬌花一樣的臉色似有幾分忐忑,語氣就軟了下來:“我送你出去吧。”
打探王九郎的病既是好奇使然,也是好心驅使,沒想到竟然會落得這樣一個結果,徹底把路給堵死了。
顧重陽自然不會死心,既然不能明著給他治病,那就暗著來,只要以後每天跟他彙報情況時用心觀察,她不信她查不出蛛絲馬跡。
可王九郎好像是知道她的想法似的,那天之後,竟然整個人都不見了。去問瑞豐,他只說王九郎為了修建為公祠的事情在忙。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就到了七月底,本以為一切風平浪靜,可突然在一個下午,竇浩曉帶著如狼似虎的官兵闖進了沈和堂。
前來抓藥的病患被驅趕出去,夥計掌櫃悉數被抓了起來。
沈玉成聞風趕來,自然不服:“竇大人,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沈和堂奉公守法,你無緣無故就抓人,是何道理?”
“無緣無故就抓人?”竇浩曉冷冷一笑,隨便抽開一個藥櫥,抓出一把藥丟在沈玉成的面前:“有人舉報沈和堂販賣假藥,本府不信,不過是例行公事前來檢視,沒想到還真的發現了假藥!如今人證物證俱在,你有何話說?”
沈玉成不信,用力拍打桌子上的阿膠,阿膠軟而不碎,分明是假的。
沈玉成臉色煞白,不敢置信地望著眼前的阿膠:“這……這阿膠不是我們沈和堂的,是有人陷害……”
他今天早上剛剛來察看過,掌櫃夥計都說一切如常,怎麼會有假阿膠。一定是竇浩曉收買了藥鋪的人,存心陷害。
沈玉成對著那幾個掌櫃與夥計怒目而視:“是誰故意害我?”
掌櫃與夥計在官差的壓制下瑟瑟發抖,紛紛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