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廳裡,窗明几淨,佈置的十分喜慶。木樨香的味道若有若無,案几上擺放著各式各樣的茶花與菊花。
四夫人沈氏正在跟一位身穿杏黃色裙裾的夫人寒暄。
顧重陽忙快步走到四夫人身邊:“母親,我來晚了。”
“你這孩子!”母親迎上來嗔怪道:“老太太的壽宴,別人都忙的不得了,你卻躲起來偷閒,真是不像話。還不快來見過呂夫人。”
四夫人道:“這是你蕤大堂嫂的孃家舅母呂夫人。”
“見過呂夫人。”顧重陽聞音知雅,忙屈膝行禮,動作如行雲流水,十分賞心悅目。
呂夫人見了,就笑著點點頭:“四小姐這規矩禮數可真好,比起長房大小姐與你們家的大小姐竟一點也不遜色。四夫人可真是會教孩子。”
四夫人沈氏也被女兒這標準漂亮的行禮姿勢給驚了一下,可她只覺得這是女兒天資聰穎,跟這顧重華在一起才幾天就學會了。
呂夫人是蕊珠書院的女夫子,在侯府閨閣見的影響力不容小覷,能得她誇獎肯定,母親十分高興。
她矜持地一笑,臉上露出幾分喜色:“呂夫人過獎了。她不過是個孩子呢。”
正說著話,又有別的女客到了。
四夫人對呂夫人道了一聲抱歉:“這是老太太身邊的大丫鬟翡翠,由她跟小女帶夫人去老太太的正房吧。”
說完又轉頭來對顧重陽道:“正房旁邊的廂房裡,都是與你年歲相仿的賓客,你重芳重華幾位姐姐都在,你去了就不要出來了,幫著她們招待賓客,知道嗎?”
“我知道了,母親。”
“呂夫人,這邊請吧。”顧重陽微微一笑,先讓開了一步。
呂夫人見了,對顧重陽又高看了幾分。她笑著跟顧重陽說話,問她幾歲了,可唸書了,女紅如何,平日裡喜歡做什麼。
顧重陽一一答了,並道:“我書唸的一般不如重芳堂姐與大姐姐,女紅也不甚好,平日裡喜歡翻翻醫書、藥典,偶爾自己制些藥。”
呂夫人聞言十分訝異。
好誠實的孩子!
她可是蕊珠書院的夫子,想在自己面前一展才華好獲得蕊珠書院考試資格的女孩子多不勝數,她還是頭一回聽到有人說自己唸書一般呢。
恐怕是年歲小,又在外頭幾年,不知道蕊珠書院的名頭吧。
她點點頭道:“原來你喜歡研究醫術,也不錯啊。”
是啊,比起琴棋書畫,研究醫術的確不算什麼正道,就連呂夫人這樣女才子中的佼佼者也這麼說,難怪母親不支援自己行醫懸壺了。
她眼中閃過一絲失望,忙打起精神來:“不知道夫人平時有什麼愛好呢。”
“我?”呂夫人不由啞然失笑:“我喜歡焙茗煮茶,侍弄花草。”
“嗯。”顧重陽煞有介事道:“夫人好雅緻。”
呂夫人更是想笑,這孩子,才十歲,說話做事全然一副大人樣,真是逗人。
說話間已經到了正房,顧重陽跟翡翠陪著呂夫人進去,等呂夫人等葛老夫人說話的時候,她們就悄悄退了出來。
翡翠趕緊回花廳接待客人,顧重陽則去了廂房。
廂房裡鶯鶯燕燕坐著好多人,都是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年輕閨秀,顧重芳與顧重華正在招呼,雖然有些忙忙碌,卻也遊刃有餘。顧重芝跟在顧重芳與顧重華身邊幫忙。
顧重珠巧笑嫣然,柴惜月眉飛色舞,跟幾個女孩子聊的十分熱鬧。
顧重陽就靜悄悄地走進去,找了個椅子坐下喝茶。她的的確確是跑得太累了。
可剛剛坐下沒多久,就聽到顧重珠聲驚喜又嬌媚的聲音:“大哥,二哥,少陽表哥你們來了。”
能讓顧重珠驚喜的絕非她日日見到的兩位兄長。
顧重陽應聲抬頭,就看到大少爺顧崢嶸、二少爺顧明晰聯袂二來,他們旁邊站著一個衣飾華美,眉目精緻的美貌少年。
顧崢嶸與顧明晰長得都不賴,也算是風度翩翩的侯門公子,可是卻被那美貌的少年生生逼成了路人甲。
那少年唇紅齒白,目若明星,英氣逼人。屋子裡的姑娘紛紛紅了臉,撩了水汪汪的眼睛含羞帶怯地看著他。
顧重珠十分熱情,無限嬌羞道:“少陽表哥好久沒來我們家了,大伯母與老太太天天惦記著你呢。這一次來了,可要多待幾天才是。”
少年卻並不答話,只拿眼睛在一眾閨秀裡看來看去,好像在找什麼人。
顧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