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被他們驚醒撲啦啦扇著翅膀飛開的鳥兒的聲音。
“你要帶我去哪兒?看什麼?”
“就在那裡!”郝少陽鬆開顧重陽的手,指著前面道:“重陽表妹,你看。”
“什麼都沒有啊。”顧重陽不明所以道:“就是一堆枯草啊。”
“唉,你小心。”郝少陽一把拉住她,不讓她朝前走:“那枯草裡面,我做了一個陷阱。”
顧重陽不解道:“陷阱?你做陷阱做什麼?”
郝少陽沒有回答,而是跟顧重陽解釋那陷阱的原理:“這是兩個木頭削成的鉤子,互相勾在一起,只上下用力,左右不用力。下面的鉤子定死在地上,上面的鉤子栓在繩子中間,繩子一頭栓在樹上,另一頭系成圈,做成圈套,放在地上。”
他說著,走到圈套旁邊道:“你看,這跟樹彈性很好,被壓彎了。只要有人動了這圈套,鉤子被意動,繩子那頭樹立馬就會彈起,把人吊起來。不僅僅是人,還有動物,只要不是特別輕的東西,都能被抓住。”
“怎麼樣?是不是很有趣?”他饒有興致地看著顧重陽,等著顧重陽的點評。
顧重陽的反應卻很平靜:“你帶我來就是為了看這個?”
“是啊。之前你為了不讓我到你的院子裡去,又是不讓人開門,又是拿頭油潑在地上,那些其實都沒有什麼大用處。若是遇到了真正的歹人,他們翻牆越戶,摔倒了還會再爬起來繼續行兇的。我這個陷阱屢試不爽,十分有效。”
“我今天叫你來,就是告訴你做這個陷阱的方法。你可以在海棠館也做一個,這樣就不擔心別人闖進去了。”
他果然是一番好意。
顧重陽心裡的芥蒂消除,輕聲道:“可是你難道不擔心我用這個方法對付你嗎?”
“擔心啊。”郝少陽放低了聲音,真誠道:“可相較於我自己,我更願意重陽表妹能安安心心的,不用擔心我闖進去。”
顧重陽心頭一動,說不感動,那是假的。
可她也知道,郝少陽之所以會這樣討好自己,不過是想讓自己上他的美人圖罷了。
可不管是出於什麼原因,他的善意她都感覺到了。
當然,除了善意,還有他看她時那灼人的目光。
這種目光,她前世遇到過不少,可沒想到,這一世自己還這麼小,郝少陽就這樣看她了。
登徒子!
她臉上一熱,心裡啐了一口,臉上卻沒有露出來,而是輕聲道:“郝公子……”
“叫我表哥!”郝少陽正色糾正道:“我不是什麼郝公子,我是你表哥,你就應該叫我表哥。”
顧重陽張了張嘴,沒有說話。
叫他表哥,她實在叫不出來。
郝少陽微微一笑道:“既然你為難,那就叫我的名字吧。”
“嗯。”顧重陽這才點了點頭,道:“好,少陽。”
這一句少陽聽在他的耳中就像喝了瓊漿玉液一樣,五臟六腑都是舒坦的:“表妹,乖。”
顧重陽不由抽了抽嘴角,真是,給點好顏色,他就開染坊啊。
可是她一點也沒有表現出不樂意的樣子,反而對著郝少陽微微一笑,輕聲道:“少陽,這陷阱聽你說倒是挺好的,但誰知道管不管用啊。”
郝少陽已經被顧重陽的笑容燻的像喝醉了一般,連連點頭道:“當然管用了,表妹,你相信我,我可不敢在你面前撒謊。”
“好。”顧重陽走到郝少陽面前,突然把郝少陽朝那陷阱裡面一推,道:“那你就試驗給我看。”
郝少陽根本沒有反應過來,等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晚了。
只聽得“嗖”的一聲繩子彈起的聲音,郝少陽已經被栓住腳脖子倒著吊了起來。
他不由大驚,喊了一聲:“重陽表妹,你……”
“我怎麼樣?”顧重陽奸計得逞,咯咯直笑:“你說呀!”
她說著,還用手指戳了戳郝少陽的臉。她覺得郝少陽一定會惱羞成怒,口不擇言的。
到了那個時候,她就轉身就走,讓郝少陽留在這個地方。
可沒想到的時候,郝少陽只是無奈地嘆了一口氣,然後輕聲道:“你看,我沒有騙你吧,這陷阱可有用了。像我這樣有功夫在身的人,都沒能避開,尋常的人,就更避不開了。”
顧重陽卻問:“你為什麼不生氣?”
“我為什麼要生氣呢。”
倒著有一段時間了,他雪白的臉因為充血而紅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