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炷香之後,咱們就用膳。今天晚上,我陪著您一起去給老太太值夜。”
她一定要趁這個機會看看老太太到底是什麼病。
可四夫人卻不同意:“不行!我去安榮院,是給老太太侍疾,又不是去玩的,你一個小孩子家家,去做什麼。”
顧重陽若是今天晚上去了,明天恐怕就會有人說四夫人不安好心,讓顧重陽去鬧騰,害的葛老夫人病情加重,命懸一線了。
顧重陽撅了嘴,十分不高興。
四夫人卻笑道:“好了,別不高興了,你不是想去廣濟寺玩嗎?等過幾天老太太身體好了,我就帶你出去玩,好不好?”
四夫人說話的時候十分溫柔有耐心,看著顧重陽的眼神充滿了疼愛,好像生怕顧重陽不高興似的。
顧重陽見了,不由一陣心疼。
自己真是太不懂事了。母親每天侍疾,已經很辛苦了,自己就算不能為母親排憂解難,也不能給母親添麻煩啊。
顧重陽揚起臉,對著四夫人微微一笑:“母親,你放心,我聽您的話,您不讓我去安榮院,我不去就好了。”
四夫人如釋重負般鬆了一口氣,摸了摸顧重陽的臉蛋:“真是個乖囡囡!”
母女兩個說了一會話,正準備吃晚飯,大夫人卻來到了榮冬院。
顧重陽給大夫人見了禮,大夫人就笑著把帶來的一盒蜜餞果給顧重陽吃。
顧重陽雙手接過來,笑盈盈地道謝,就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聽四夫人妯娌兩個說話。
“四弟妹,這幾天實在你讓你跟二弟妹受累了。”大夫人神色愧疚道:“因為要主持中饋,你跟二弟妹侍疾兩天,我才侍疾一天,我心裡實在是過意不去。”
“大嫂何必如此見外,咱們都是一家人。”雖然不喜歡婆婆葛氏,但是對於這個體恤寬容的大嫂,四夫人是十分佩服的:“咱們慶陽侯府家大業大,主持中饋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上上下下百十口的人,事情都攤在大嫂你一個人身上,著實不易。我也不能幫你什麼忙,要說過意不去,應該是我過意不去才是。”
四夫人道:“我這幾年一直在外面,如今回來了,正應該在老太太面前儘儘孝心。這都是為人媳婦應該做的,大嫂你可千萬別跟我客氣。”
大夫人聽了,就欣慰地點了點頭:“四弟妹,你果然是個寬和之人,若是二弟妹與你一樣,咱們家何愁不興旺。”
怎麼又扯到了二夫人?
顧重陽咬著蜜餞,看著大夫人。
四夫人沈氏也在心裡嘀咕,臉上就露出幾分不解。
大夫人嘆了一口氣道:“這幾天你們每人兩天,只有我侍疾一天,二弟妹頗有微詞,屢屢說我為人處事不公,說老太太偏心。我怕你心裡有疙瘩,特意過來跟你說,從今天晚上開始,我跟你們一樣,侍疾值夜也是兩晚。”
“那怎麼行?”四夫人道:“我晚上侍疾,那是為人兒媳對長輩的本份,我白天無事,總可以休息。可大嫂你白天還要主持中饋,特別是眼下到了年底,肯定會特別忙。這樣白天夜晚連軸轉,就是鐵打的身子也受不住啊。”
“我何嘗不知道?”大夫人道:“只是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只希望老太太能早日康復吧。”
大夫人站起來道:“你的好意我心領了,只是別人卻跟你想的不一樣。我是慶陽侯府的當家主母,必須一碗水端平,不能讓人說閒話。四弟妹就不要跟我爭了,你的心意我都明白。”
她從丫鬟手裡接過一個長長的匣子遞給四夫人道:“這幾天你侍疾辛苦了,我都看在眼裡,這株人參給你補補身子,今天晚上你好好睡個囫圇覺,等後天晚上你再去。”
四夫人聞言又是驚詫又是感動。
送走了大夫人,四夫人不由感慨道::“怪不得人人提起大嫂,都是說她如何賢惠端莊,上上下下沒有一個人說她的不是,原來她竟然真的這麼好。老太太那麼挑剔,遇到她,恐怕也挑不出錯了吧。”
不僅僅是四夫人,就是伍嬤嬤,蘅蕪杜若也覺得大夫人為人謙和,是個難尋的好人。
可顧重陽卻覺得有點怪。
這世上,不管你是誰,不管你多麼完美,總會有人對你不滿意。
慶陽侯府上上下下百十口人,竟然都是大夫人讚不絕口,這事情就有些不可思議。
或者,大夫人的的確確是個好人;又或者大夫人手腕高超,絕非善男信女。
等到四老爺回來,一家三口用了晚膳,四夫人把大夫人過來的事情說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