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若是沒有辦法就算了,既然她有醫術,無論如何也不能袖手旁觀。
“小姐,我知道您心好。可三小姐得的是怪病,若是過了病氣可怎生是好?”綠蕪猶不死心,繼續勸道:“若是夫人還活著,也捨不得您以身犯險的。”
“我母親若是活著,她絕不會見死不救。”顧重陽打斷了綠蕪的話:“你若是沾了病氣,那你就在這裡等著吧,我自己去就是了。”
說著,她伸手去接綠蕪手裡提的糕點。
綠蕪卻長長嘆了一口氣:“既然您都不怕,我又有什麼好怕的。我跟您一起去。”
梧桐苑是顧家最偏僻的地方,沒有願意來住,年久失修,十分殘破,院牆都倒了一小片。
顧重陽跟綠蕪一起走進梧桐苑,聽到裡面傳來無助的哭聲:“……雪梨姐姐,你怎麼樣,傷口還疼不疼?你捱了打,小姐病得越來越重了,可怎麼辦?”
雪梨低聲安慰道:“你快別哭了,紅菱,仔細小姐聽見了心裡難受。”
顧重陽嘆了一口氣,走進去問:“怎麼只有你們兩個,其他人呢?”
“四小姐來了。”雪梨捱了板子,正趴在床上,見顧重陽來了,忙強撐著起來見禮,被顧重陽攔住了。
紅菱則哭喪著臉道:“那些人見我們小姐這樣,怕被小姐過了病氣,都不肯來。枉小姐之前對她們那樣好,關鍵時刻她們卻落井下石,撇下小姐不管。”
“四小姐,真沒有想到唯一來看望我們小姐的人居然是您。”紅菱不知道想起了什麼,紅著眼圈道:“您快進去吧,我們小姐病得厲害,再晚幾天,說不定……說不定……”
顧重陽心裡一個咯噔,難道三姐姐竟然已經病得這麼嚴重了嗎?
她趕緊撩了簾子,走進內室。
屋裡除了床塌桌子之外什麼擺件都沒有,雖然光禿禿的,但收拾的還算乾淨,碳盆裡放著木炭,所以屋裡也不是特別冷。
顧重芝躺在床上,看不分明。
紅菱走到床邊,輕聲呼喚:“小姐,四小姐看您來了。”
“真的嗎?”顧重芝聲音非常疲憊,卻能聽出來,她很驚喜:“快扶我坐起來。”
顧重陽忙上前一步道:“三姐姐,你如今病著,身子弱,快別起來,還是躺著吧。”
走進了,顧重陽才發現,顧重芝臉上居然圍著一層薄紗,令她十分吃驚:“三姐姐,你臉上圍著東西做什麼?”
“四妹妹,真沒想到你會來看我。”顧重芝說了流下了眼淚:“我以為除了雪梨與紅菱,這個世上再也沒有人會想起我了呢。”
顧重芝聲音虛弱,話說的十分可憐,讓人見了不由心疼。
人在生病的時候,總是格外脆弱,特別是像三姐姐這樣孤苦無依之人,一點點的關懷都能讓她十分感動。
顧重陽忙道:“三姐姐,說哪裡話。除了我以外,大姐姐也想來看望你的,只是大伯母不讓來,所以她也沒有辦法。”
顧重芝聽了,不僅沒有覺得安慰,反而眼淚流的更兇:“我在這個家,地位如何,我心知肚明。我們姐妹平日交集不多,臨死之前,你能來送我一場,我已經心滿意足了。你如今看到了我,快走吧。免得把病氣過給了你。”
她都病得這麼重了,還在為別人考慮。
三姐姐雖然低調沉默,卻不失為一個細膩溫和的好人。
看著她這樣,顧重陽就想起自己在良鄉田莊喝下毒/藥時總總無助的心情,她不僅沒有走,反而坐在了顧重芝的床邊。
“三姐姐,何必說這些喪氣話,你不過是偶感小病,哪裡就到了要死的田地。你不要胡思亂想,好好養病。從前我們姐妹接觸的少,等你病好了,我們再一起玩,我還要跟你學做繡活呢。”
顧重陽說著,把手伸進被子裡,去握顧重芝的手。
纖細小小的手,如枯柴一般,沒有一丁點的肉。顧重陽的手伸進去,一把就能把她的手全部握住。
顧重陽不由大吃一驚:“三姐姐,你怎麼瘦成了這個樣子?”
顧重芝反而不難過了,她虛弱地笑了笑:“四妹妹,你別擔心,我一直這樣。”
顧重陽給沒有說話,趁機給她號脈,發現她脈弦而數,雖然有病,卻不是垂死之兆,提著的心稍稍放了下來。
“三姐姐,你怎麼把臉遮起來了?”
“我從前是什麼樣,你是知道的。”
顧重芝說著,突然趴在床邊一陣嘔吐,顧重陽趕緊拿了痰盒接住,因為